走进门的正是那位新任县令和他的一众随从。
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与公公一起,迎接这一行人,强颜欢笑地将他们迎进院中。
由于曹家世代为官,曹父也曾担任过朝廷官员,所以当面对县令时,他们并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双方见面后,只需相互作揖行礼即可。随后,他们来到屋内,按照宾主的身份分别入座。
班昭仔细观察着这位县令,只见他面容方正,留着几缕漂亮的胡须,看上去显得颇为成熟稳重。单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他会是传闻中那个喜好权势、好大喜功的轻薄之人。
班昭不禁对他的第一印象产生了些许改观,觉得或许自己对他的评价还为时过早。
在一阵寒暄之后,县令和曹父开始互相介绍彼此的情况。经过一番交谈,班昭得知这位县令姓阴,名敬。待阴县令坐定,曹父便吩咐杏儿上茶。
听到喊声,杏儿十分乖巧地上了厅堂。她先给县令和曹父分别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安静地站到一旁。
阴县令看了杏儿一眼,他的脸色微微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接着又装作不经意间,数次将目光投在杏儿身边。末了,他轻咳一声,转向曹父问道:“此女子乖巧伶俐,不知曹老是花多少银子买来的?”
班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曹父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抢着解释道:“回阴大人,这是奴家的一个远房妹妹,小名杏儿!”语气略有不悦。
阴县令闻言,随即将目光投向班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微笑着,故作镇静问到:“那娘子你,你应该就是世叔的妻子了吧?”
班昭微微一笑,亮声答道:“奴家正是。”
阴县令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杏儿,忍不住赞叹道:“一个芳华淑丽,一个明艳动人,真像是一对姐妹呢!”
“谢大人夸奖!”阴县令虽然是在一本正经地夸奖她俩,但班昭听得却有些不自在了。但人家毕竟是县太爷,也是客人,好歹还得感谢一声。
“阴县令初来长安,公务一定繁忙,今天能抽出时间,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曹父也恭敬一句。
“那里,那里,曹老也太客气了!”阴县令叹了一口气,说道,“虽有俗务缠身,但礼节是万不可少的!曹家先后两代为长安县令,世叔更是年轻有为,奈何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我早该来拜访了!”
听完县令此次前来的目的。曹父、班昭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新任县令到一个地方上任,往往会去拜访当地的大户人家,以求得地方的支持和合作。
尽管曹家现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毕竟还是有着一定的底蕴和人脉。所以,新县令选择首先拜访曹家,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一举动让曹父和班昭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它从侧面说明了朝廷对歌曲《虞兮叹》的流传大概率不会予以追究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新县令得知某个家族正被案件纠缠,而且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那么他肯定不会轻易前去拜访。无论这个家族多么有影响力,只有在案子判定之后,根据判定结果才能决定是否需要继续交往。因此,新县令的到来意味着歌曲的事情可能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说了一些场面话。无非是向曹父请教当地的民风民俗,以及对县里吏治的看法等问题。这些都是常见的官场交流方式,旨在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同时了解地方的真实情况。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阴县令缓缓起身,双手作揖后便告辞离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目光还在杏儿身上停留了片刻。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班昭,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难道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对我们家杏儿有意思?”
想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足为奇。毕竟杏儿长得国色天香,宛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动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只是,看着阴县令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有这种想法。
然而,无论如何,今天这位新上任的县令亲自上门拜访,总归是一个好的开端。甚至今后的日子里,他们一家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关照和帮助。
可是,自己的两位哥哥,为什么不给捎个回话啊?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家有多重要吗?
她再想一想,顿觉释然,还是自己太焦急了。是啊,如果结果不好,皇帝要严惩班昭,那哥哥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给她,让她好有准备。
而如果一切顺利了,肯定不必要这么着急告知啊。要知道,这八百里加急本就是传递重要文书的渠道。至于其他渠道,一封信函,别说半个月,一个月送达都不算晚了。
曹父今天显然也十分高兴,跟杏儿说:“杏儿,去买一只烧鸡,再加一个肘子,还有,再打一壶酒,老夫中午要好好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