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之的到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而且,他还用了“为难”二字。
怎么说呢,事情闹到如今的这个局面,我们私底下约见林西西,确实透着那么点蹊跷。
更何况,我跟严冬还对小姑娘设了录音笔的局。
这事儿瞒着林西西容易,可要想逃过周寒之的法眼,只怕很难。
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好在林西西还算识趣,打圆场道:“寒之你误会了,我跟南絮姐就是私底下聚聚,挺……挺开心的。”
到底年纪小,撒起谎来还是有点儿不自然。
周寒之也看出来了,他就着林西西身侧坐下,视线掠过桌上的录音笔,问:“这是什么?”
“礼物,”林西西先我跟严冬一步开口,解释道,“南絮姐送我的礼物。”
她说完便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林经理来公司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周寒之讥诮道:“孟经理这礼物送的,可真是时候。”
周寒之讽刺的也没有错,在糖糖跟林西西闹成这种局面时送礼,目的可想而知。
但我也没法跟周寒之坦白录音笔的真实用途,只能将错就错。
莫名的坐实了周寒之的猜测。
“寒之,你真的误会南絮姐了,”甜软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林西西自然地朝周寒之身侧凑了凑,用着撒娇的口吻说,“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跟糖糖之间,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她顿了顿,下定决心道:“她到底是我跟南絮姐的同事,要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林西西说这话时颇有一副愿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将大度演绎到了极致。
周寒之深深地看了眼林西西,又看看我,说,“上一次你也是这样没跟她计较,但你看,有些人就是会得寸进尺。”
他说的上一次是糖糖当着我的面吐槽林西西的事。
明显不愿意就此翻篇。
“寒之,”一直没出声的严冬开腔了,他认真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做事冲动很正常,她在南絮和林小姐手底下做事,真闹到法庭,对两位也是有弊无利,你说呢?”
周寒之闻声冷笑,黑眸落在严冬脸上,说,“严教授这是在教我做事?”
严冬神色一滞,解释道,“寒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今天能朝西西身上泼咖啡,明天就能往我头上扔垃圾,”周寒之语气生硬,说,“你说她年纪小,那也成年了吧?我为什么要惯着她?”
讲到这里,我也算看出来了,周寒之心底还是介意糖糖“欺负”了林西西。
他宠着她,压根看不到事情的另一面。
即便林西西已经开口求情,他看到的,只是善良大度的掌心娇。
我的心口莫名地涌出一片凛然,恳切道:“周总,这事,真的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周寒之瞄了我一眼,斩钉截铁道:“是,孟经理不是已经找好律师吗?那我们法庭见。”
他说完便领着林西西离开,连背影都写着不近人情。
我没想到我们跟周寒之会闹到要打官司的局面。
更没想到他连我们私底下联系律师的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事急不得,”分别前,严冬安慰我,“我这边再仔细咨询一下相关人士,有消息再联系你。”
我联想到餐桌上周寒之对严冬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委婉道:“已经麻烦班委太多了,剩下的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严冬微微一怔,迟疑了两秒,说,“也行,都听你的。”
送走严冬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没一会,吴凌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来维也纳酒庄接我……”她声音结结巴巴,显然是喝了酒,“就说有急事。”
我没敢耽误,立即驱车前往。
我推门进去时,只见她一个女人被三四个男人团团围住,顿时心疼不已。
我连喝了三杯才把人接出来。
进了车库,吴凌马上卸下伪装,吐槽道:“要不是姑奶奶为掏出逍遥客的消息,才懒得跟她们啰嗦,倒是你,说了我能应付,怎么还喝上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以后这种局,得带上我。”
吴凌看出了我的心思,凑过来,搂住我,说,“没事,这点小酒姐扛得住,重要的是,有逍遥客的消息了。”
吴凌表示,两天后,逍遥客会现身在近日的粉丝见面会上,隐蔽地。
这对我们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实在不想让糖糖的事惹她不快。
把吴凌送回住处后,我思想前后,觉得糖糖的事绝不能闹到法庭上。
现在看来,也只能再去求周寒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