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是一连串潮湿闷热的阴雨天,弄得人也难受,仿佛低落的情绪是自然而然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法提起任何兴致。
全部,都怪天气。
赵西荞在从裴叙言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以后,抛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立马搭飞机来京市。
她一进门,就用力抱紧了明桉,异常愧疚与自责地说道:“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应该第一时间就接到你的电话的。”
兴许,就可以避免明桉看到那么多条令她恐惧的蛇了。
那姓苏的女人,手段也太恶心与阴狠了!
明桉这两个晚上几乎都没有怎么睡,所以声音听起来疲惫而虚弱,她听了赵西荞的话,却还是扯了扯唇角,反驳着:“西荞姐,你乱说什么呢。”
“这怎么会与你有关系?”
真正该向她道歉的人,却反而一言不发。
大门还敞开着,旁边堆满了一堆类似燕窝之类价格昂贵的补品。
这些礼盒上面都没有显示送的人的身份。
赵西荞去关门时,多瞥了两眼,说道:“还是别拿进来了,指不定这些补品里面又掺了些不好的东西,毕竟送礼的人孬到都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所以,她们也要谨防,万一那些盒子一打开,又是一窝蛇怎么办?
明桉没有说话,对这些东西也一点都不关心。
这样的她被赵西荞看在眼里,赵西荞简直都要心疼坏了,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后,义愤填膺地帮她骂道:“全世界的男的不都是这样吗?玩腻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我劝那姓苏的女人也不要得意太久。”
“她一定就是下一个被抛弃的。”
明桉呼吸很轻,几乎没有似的。
她皮肤白皙如瓷,整个人身上都很冰凉,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更多的则是一种破碎的空洞感。
直到赵西荞一脸心疼地对她说完:“桉桉,你要向前看!”
窗外,忽然暴雨如注。
这些又细又长的雨丝粗旷而无情,仿佛都打在了她的心窝上。
明桉在赵西荞安静下来时,才神色清淡地说道:“西荞姐,我怀孕了。”
——怀孕?!
赵西荞手中正拿着刀削苹果皮的动作一愣,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向明桉。
直到后半夜,她躺在地板上,听着床上翻来覆去不停歇的动静声,知道明桉也没睡,内心挣扎许久才缓缓劝道:“桉桉,你把孩子打了吧。”
明桉正好平躺下来。
面前对着的天花板似乎要压下来了似的,她被黑暗的潮水裹挟着,就快要窒息。
赵西荞继续说着:“你我其实都清楚,人这一生都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孩子好,更是为了你自己好。”
“你不能把自己未来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关守在一个孩子身上,对吗?”
她甚至都还没能来得及在电影圈内大放光彩,就要以一位“单身母亲”的身份,没日没夜地围绕着一个孩子转。
万一,以后又遇到了合适的人,却因为这个孩子的关系
明桉冰雪聪明,又怎么会不懂得这些道理。
某种时候,她都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推她一把,做出最终决定而已。
床上有很轻很轻的哭泣声。
赵西荞耳朵动了动,沉下嗓音:“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不要成为那个需要逃跑的人。”
半晌以后,赵西荞准备离开卧室,去睡客厅,她知道明桉一定会需要一个自己能够独立思考的空间。
当她的手推开那扇隔音门时,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沙哑带哭的声音:“好”
“西荞姐,麻烦你帮我预约医院吧。”
“好。”赵西荞点了点头,又反问:“后天可以吗?”
——“大后天吧。”
直到当天早上,赵西荞才在玄关的柜子上,发现一封暗红色的婚礼请柬,上面赤裸裸地写着“魏泽骞&苏皎溪”这两个名字。
而婚礼的举办时间,正好就是明桉预约去医院流产的时间。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明桉则是在醒过来时,发现她的手机屏幕竟然亮着,上面还有一通长达3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
接通电话的那一方——是魏泽骞。
她半夜里好像忽冷忽热,发了烧。
所以一点儿也记不清她为什么会给那个第二天都要结婚了的男人打电话,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不记得魏泽骞回答了什么。
“桉桉,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赵西荞在外面敲着门说道。
明桉应了一声“好”后,下床去洗漱。
讽刺的是,她也想要穿白色,一条很普通,什么图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