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四辆相同的汽车笔直地开在夜晚的马路上。
其中载有魏泽骞的那一辆,后排保镖为以防万一,在他身上注射了一剂镇定剂,而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了有辆出租车一直在紧紧跟着。
司机打电话,请示了魏夫人。
电话那头,女人的嗓音冷淡,犹如蛇蝎:“让她跟着上门来吧。”
“有些贱种,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明桉所乘坐的出租车得以一路畅通无阻地跟到了魏家的私宅,她在下车之前,掏出手机,给司机转了很多车费。
其中包括那笔修理手机碎屏的维修费。
司机听到延后响起的收款到账声时,一抬起头,那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已经走进铁门里了。
他叹息一声,看着这栋豪华到寻常人家拼搏八辈子都拼搏不出来的庄园时,下意识地说了一声,“一入豪门深似海。”
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明桉只是走到大宅门口,那扇庄严肃穆的铁门就自动打开了,她敛了敛眸,意识到自己这一路都能顺利跟过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她推开了铁门,缓缓走入进去。
这座庄园寸土寸金,是用金钱和与权利的奢华所打造出来的宁静。绿色灌木丛形成迷宫,园林景观复古而自然。
一切建筑都高低错落,主次分明。
仿佛人一旦进入这里,就会被划分三六九等。
明桉走得腿都有些酸了,才看见房屋的大门,她一只手撑了一下自己的腰,呼出一口长气。
说实在的,比起这般大的房子与园林。
还是她爷爷后院里的那个小菜园,要更胜一筹。
和刚才进那道铁门时一样,明桉再次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房子里,她在玄关处呆滞了片刻,实在是被眼前富丽堂皇的装修所震撼。
——这里,就像是皇宫。
而她灰蒙蒙地站在入口处,是最为卑劣的婢女身份。
屋里有很多帮佣,每个人都不看她一眼,更不会主动上前来与她搭讪,问她有什么事情来访。
一定都是受了谁的吩咐,才会如此默契。
客厅内,魏母穿的仍然是一件高级定制的旗袍,她优雅地侧躺在沙发上,正翻阅着一份不知什么类型的杂志。
手边是一些洗干净、切成小块了的水果。
明桉安静地走了过去,注意到二楼有一扇门被轻轻带上,她想——魏泽骞应该就在那扇房门之内。
她被“忽视”得很彻底。
这里保镖众多,也容不得她乱来,否则下场就是被赶出去。
所以,明桉只能够定在一旁的角落里,等待着这位“皇后娘娘”的召见,她像是顶着一束聚光灯似的,头皮被晒得发烫发麻。
或许是出于紧张的心理,亦或是这个环境从一开始就让她不安。
明桉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反正,她向来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为了魏泽骞,绝对不会退缩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明桉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站了几个小时,她只觉得疲惫,周遭氧气也在一点一点变得稀薄着。
看样子,魏母是想干晾她一整夜了。
半分没有要同她说一句话的意思。
偶尔,那扫过来的冷傲视线里,还带着几分讥讽与不屑。
——仿佛在说,一个女孩子家家,追男人追到了家里来,脸皮真是厚还无耻。
蓦地,一道愉悦的年轻女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死气沉沉,她没让佣人接过自己手里的东西,径直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内。
她甜滋滋地喊道:“伯母,我过来看您了,听说您前几日感染风寒,所以还特地带了品质最好、最贵的燕窝来看您给您补补身体。”
“您和我母亲,是一人一份!”
明桉抬起眼,才认出这来的女人,是苏皎溪。
她回国了。
魏母立刻招呼苏皎溪坐到她的身边。
两人有说有笑。
像是一场很刻意的“表演”。
明桉强撑着睁开的眼皮,静静看着这样一幕。
“阿溪,你上楼去吧,泽骞今天喝了点酒回来,醉醺醺的,麻烦你上去照顾他一下。”魏母淡淡地说道。
苏皎溪愣了愣,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魏母则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你不用害羞,你既已和泽骞订婚,就已经算是他的半个新娘子了。”
“上楼去照顾一下自己未来丈夫,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此,苏皎溪也没再表现出什么扭捏的情绪来,她乖乖应道:“好,伯母,那我现在就上楼去看看阿骞。”
明桉清楚地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