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钟头的飞行有些许难熬。
明桉吃了点晚餐后就开始无聊了,她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瞄一眼魏泽骞。
这男人翻阅着一份英文报纸,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有可能是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明桉实在是忍不住了,脑袋从魏泽骞的一条手臂下穿过,也盯着那份报纸看。
都是些股市相关的东西,更加无聊了!
她不乐意地哼哼了两声,转过头,遮住了半边报纸,看着魏泽骞的眼睛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然我念给你听?”魏泽骞反问。
他想着,这小姑娘前男友应该没做过这件事情了吧。
姓杨的能讲几句英文。
有他这种在国外留学过几年的人讲出来的标准么?
明桉立刻摇头,不想那么“好学”。
她睫毛颤了颤,看着面前的男人,委屈巴巴地问道:“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的嘛?”
飞机上的其他人都在讲着话。
魏泽骞总算是阖上了手里的报纸,叠整齐后放在了一旁,他也看向明桉,眼眸里满是宠溺:“你想聊什么?”
明桉其实也不知道。
想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道:“不然,你给我说说有关于你爷爷的事情?”
好像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家人。
现在,莫名很想知道。
魏泽骞也没拒绝,略显不舒服地往椅背上靠了一下,他故意拖了一点腔调,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可以给你说。”
“但是,桉桉,你要先告诉我你前男友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爷爷的事情。”
明桉无语。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句话了,默默把自己笑死拉倒。
眼前这男人的神色无比较真。
“没有,他没有说过!”明桉只能妥协,“我也没有问过他这些,好吗。”
魏泽骞的眉峰很轻地挑了一下。
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跟人聊到有关于自己家人的事情,想了半晌,才找到个话题开头,缓缓道:“我有一段童年都是跟着我爷爷一起生活的。”
那时,魏老爷子以严苛的部队作息来要求他,不管他是不是还只在上幼儿园的年纪,所有活都要自己干。
即使生病了也不能被照顾。
这反而导致他后来上中学时,生了更大一场病,还专门去了一个无人认识的小地方独自疗愈。
父母也没陪伴,偶尔抽空过来看一眼后就匆匆离开,他们也怕外面的人知道他生病了,会影响家族企业的股价。
这些事情,魏泽骞都只挑了些有趣的说:“我爷爷以前喜欢用一条他自己做的竹条抽人,那些小辈里,谁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让人在祠堂前跪下,用竹条抽背。”
“那你也被他抽过吗?”明桉眉头紧紧蹙着,印象里,她好像没怎么在意过这男人的背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似乎,是有的?
魏泽骞看出了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轻笑一声,垂着眼眸回答道:“明桉,我背上的疤都是被你用指甲抓出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需要她改掉的小毛病。
况且,他也确实被老爷子给抽过一回。
明桉急于给自己做辩解,但理由却很难以启齿,她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抓那是因为你先故意用力不是我”
魏泽骞不再逗她,哂笑道:“那我给你讲个好玩的?”
他一共有三个叔叔,其中最离经叛道的就是他那个最小的叔叔。
“我小叔结婚很早,当时也算是家里给他安排的联姻,他喜欢设计衣服,我爷爷觉得那不算是正事,既然他无心照管安排给他的分公司,索性就发挥其他价值好了。”
小叔后来在婚礼开始前还逃过一次,不过在机场准备登机时,就被魏老爷子的人给抓了回去。
“他后来安分了两三年,直到有一天,他拿着一本离婚证回来找我爷爷。不管他怎么解释他是和妻子和平离婚的,我爷爷都不听,把他给抽了个半死。”
就此落下的病根,缠了身体一辈子。
魏泽骞那会儿虽然还小,但也多多少少懂一点,他不顾老爷子要谁都不准去看他小叔一眼的命令,偷偷摸摸送了药膏和退烧药去。
只记得,浑身都是血淋淋鞭伤的小叔连躺在床上都痛不欲生,看见他后,满是血腥气地告慰道:“泽骞。”
“不要害怕死亡,比起像只听话的木偶一样苟且活在这名门的阴影之下,痛失你此生挚爱才会更加生不如死。”
明桉都听懵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男人的爷爷,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一些?
她对此真的非常不理解,“只是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