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啦作响。
明桉仍旧蜷缩在单人沙发上,她咬着自己的指甲,视线一直紧紧跟随正在窗台前烧热水的男人。
有点冷。
她忽然想起了那件被遗忘在电影院里的短袖,其实根本不需要看款式,光是闻衣服上面的味道,她就知道——是魏泽骞的。
“那个我现在去帮你拿一下衣服吧。”明桉说罢,就要起身。
魏泽骞倒是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衣服?”
想起来后,他皱起了眉,“不用去拿,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呢。”
这好像阻止不了明桉。
她很执着,摇了摇头后,认真说道:“要拿的。”
“衣服在影院里孤零零的。”
魏泽骞觉得好笑,靠在窗台边,身影挺拔,与外面被狂风吹得群魔乱舞的树枝格格不入。
他站在灯光下,透着股难言的平静感。
明桉被他直白的眼神看了一眼,就听见他声色慵懒地回答:“那你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不怕我也孤零零的?”
烧水壶正好沸腾,发出了刺耳尖锐的鸣叫声。
明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眼神瞥向了另外一边,又有很想说的话,可是嘴唇却紧紧抿着。
魏泽骞洗干净了一只玻璃杯,在里面灌入一半冷的矿泉水和一半刚烧开的水,他指尖贴着杯壁,确认好温度以后,才将杯子递给明桉。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魏泽骞脸上涌过了几分无奈问道:“好了,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什么孤零零的衣服。
借口实在是太拙劣了。
明桉捏紧着手中的玻璃杯,像是做好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她猛然睁眼,抬头望向身前的男人,低声说道:“对不起。”
“晚餐的时候,在卫生间里,我实在是太心烦意乱了,所以脾气很差地把火迁怒到了你的身上我讲话真的太难听了。”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肯定会对她生气。
结果竟然还跑来安慰她。
那些话,偏偏对她极其奏效。
魏泽骞似乎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对明桉的话,关注点也转变了,他眼眸漆黑,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在硬朗的眉骨之上,有几分难掩的疲惫感。
他沉声问:“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烦?”
“什么?”明桉的大脑好像生锈了一般,转动得很慢,她将手伸入进自己的裙子口袋里,胡乱摸了一通之后,才找到那张有些泛皱了的小卡片。
上面打印的黑色字体仍然板正清晰。
魏泽骞一言不发地看着,唇角微微压了下来,他神色很冷,在空气中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被拉出距离感,高深莫测的。
半晌以后,才翻过手里的卡片。
仍旧没有任何署名。
“我会去查,你不要放在心上。”
明桉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
她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房间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尴尬起来。
夜以及很深。
“那你”明桉张了张嘴。
话音刚落,她的面前就笼罩下一片阴影。
明桉呼吸再次停止。
魏泽骞两只手撑在沙发的边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压迫感很强,他问道:“那你会跟他复合吗?”
他注视的目光似乎带有诱导性。
复合?
都走到这样一步了,应该不可能了吧。
明桉摇了摇头。
但她还是一定要拿回爷爷交给杨信逸的那只玉佩的,于她而言,很重要。
——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这个微小的举动不知怎的取悦到了魏泽骞。
他抬起手,温柔缱绻地在她头顶上摸了摸,笑着说道:“乖小朋友,一定要,说话算话。”
下一秒,明桉感觉自己有一缕头发被这男人拎了起来,他好像在闻,嗓音倏地暗哑下来,“不然,桉桉,我也不能和你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桉战栗了一下。
魏泽骞并没有一直留在这间房里。
他离开以后,明桉就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一些,有斜针似的细长雨丝不断飘落进来,咆哮的狂风席卷着大海的气息。
暴雨滂沱。
她却莫名平静,甚至享受这一刹那。
好长时间过去,明桉身上的裙子都被雨丝溅得有些湿了,她才感叹一句:“雨真长啊。”
角落里,那把长柄的绿伞寂静沉睡。
玻璃上起了一层的雾。
明桉不自觉地抬起手臂,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一共有“38”笔。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魏泽骞”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