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的眼神太深沉,仿佛深渊让人随时会沉溺,诸葛心招架不住,若无其事转头躲开。
“公子是贵族子弟的称呼,我只是一介平民,海棠姑娘还是叫我无心吧。”
“公子也不要再叫我海棠姑娘,要叫我海棠。”
神话大陆不只有男性悟道者,也有女性悟道者,没有哪位老学究能用强权和礼教限制女性的自由,但自由并不意味着,女性不在乎名声。
白海棠不出门,更多是担心安全问题,而非礼教不允许,知书是为了秀外慧中,尊礼是为了仪态举止更美。
如今重操旧业,干起了爬墙的活计,白海棠大约是不在乎名声不名声了。
她可以无所谓,诸葛心不能这么认为,他没有邀请白海棠进屋坐坐,而是在院子里铺上竹席,四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一时间没有话题可聊,诸葛心主动讲故事,以免四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春兰本是侍女,诸葛心没有因此少了她的坐席,在他眼里,人就是人,只有善恶之分,没有高低之别。
自从坐下以后,春兰浑身透露着不合时宜的拘束,主动承担起添茶倒水的任务,才能让她减轻自己入席的不合时宜。
从理性角度来说,诸葛心应该给武青锋讲孔子周游列国,王阳明龙场悟道,白海棠的眼神乱入,将她的感性,变成诸葛心脑海中不可辜负的理性。
城外刀光剑影,血雨纷纷,院里故事悠扬,笑声不断。
恍惚间,诸葛心明白,何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明说商女,暗指权贵的诗,在此刻具象化了,他身为悟道者,不就是神话大陆的权贵么?
铁城有倾覆的危险,他在为美人讲述故事,哪有什么倾覆的担忧,更像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摆烂。
白海棠的心动,已是怼在诸葛心眼睛上的明牌,诸葛心不敢说《梁山伯与祝英台》这种歌颂忠贞无畏、反抗普世权威礼教的爱情,给自己添麻烦,而是说花木兰替父从军,让身为普通人,却对悟道者充满向往的白海棠流连忘返。
白海棠历来不爱打打杀杀,反而热衷于诗文琴画,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变了,虽然没有热衷于打打杀杀,但变得更想成为一位自由的悟道者。
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契合她的心态,让她多了一些大胆的幻想,也许,她也能成为悟道者,成为一代让人歌颂的女中豪杰。
“天色不早了,小姐,我们该回去了。”春兰提醒道。
夕阳西下,白海棠恋恋不舍,却也该告别了,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两人才回到白府地面上,让小厮撤掉梯子。
“小姐,你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明天还能再见。”春兰忍不住吐槽道。
“你不懂。”白海棠脸色一黯。
“我怎么不懂,小姐就是看上无心公子了,”春兰觉得自己超懂的,比小姐和公子都要懂,“看上就提亲,没人规定,女子不能上门提亲,大胆上,婚礼办完嫁过去就好了,在此之前绝不能留宿,小姐也不想未婚先孕吧?”
“你的小脑瓜里,怎么总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海棠对着春兰的脑门指指点点,赶忙回闺房了,在院子里说这些话,她的脸往哪搁?
“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什么好羞涩的,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了,否则要等到哪一天,你和无心公子才能戳破这层隔阂,我才能和小姐一起嫁给无心公子。”春兰终于说出心里话。
白海棠回到闺房,没有别人旁听,这才变得大胆一点,“你啊,自己贪图无心的男色,还说是我沉迷,明明自己想嫁,非要说是我想嫁,谁家丫鬟给自己小姐甩黑锅的,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春兰抱着白海棠的手臂嘻哈笑道:“我就是馋无心公子的身子,若不是因为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嫁人我才能跟着嫁,我立刻去无心公子家里提亲,今夜就不回来了。”
“女孩子家家,不知羞?”春兰的虎狼之词,让白海棠想起不该想的画面,脸蛋红彤彤的,败下阵来。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好羞的,我知道小姐生我的气,尽管送我去给未来的姑爷暖床,以示惩罚,这份罪孽,我愿意一力承担。”
“不合规矩。”白海棠说得铿锵有力。
“舍不得就舍不得嘛,非要说什么规矩,要不我帮小姐悄悄溜过去,今晚过去把事办了,明天无心公子就会上门提亲?”
白海棠愣了一下,春兰乘胜追击,“小姐,你心动了,我们换衣服,你冒充我过去,见到无心公子就吻,把他吃干抹净……啊!”
春兰挨了一个爆栗,泪汪汪看着白海棠,“小姐,我在帮你呢。”
“帮我还是帮你自己?”
“嘻嘻,都一样啦,小姐嫁过去,我才能跟着嫁,我们属于目标一致,不分你我。”
“就算我嫁过去,也不要春兰你当陪嫁丫鬟。”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