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卫安和唐颐离开,天已经擦黑。
魏西立刻要起身去看秦枫。
留下来照顾两个人的连钩漌知道这位的犟脾气,搀着她下床。
“秦枫太过劳累,睡了两天,伤口都快好了。”
担心魏西体力不支,连钩漌又把她搀了回去,垫了两个软垫让她靠着。
“这次死了好多修士,秦枫只是轻伤,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魏西喝药喝的嘴巴发苦,抢了灵音的果子啃了一口,酸涩味冲开天灵盖。
“我们在试炼场待了几天?”
“你六天,秦枫七天,”连钩漌立刻捏碎隔音符,“万剑宗进去救人找了找半天,又和吞晴兽打了一架。”
魏西点了点头:看来试炼场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
“我趁没人注意,去了一趟万剑宗的院落。长老的房间我不敢去,倒是找了个负责后勤的弟子。”
“听他的意思,吞晴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时实力不济;而试炼场破碎了,修为限制被打破,这才让陈长老带队进去。”
连钩漌有些歉意,“至于更具体的情况,这个人不知道,我不敢多留,就撤了回来。”
“安全最重要,”魏西没有责怪连钩的意思,想了想问道:“死了几个人?”
“死了十六位修士,全是各宗门的好苗子。就连万剑宗的那个刘毅,也死在了试炼场里。”
魏西眼皮一跳,难怪她后来并未看见刘毅的身影,原来死在了试炼场。
这人虽然有些小心思,一死大家都念了他的好。
魏西不会为这些冲昏了头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人昨天还是备受重视的宗门弟子,第二天就成了妖兽掌下的冤魂。
世事无常,让人唏嘘不已。
连钩漌擅长察言观色,见魏西不吭声,继续把这段时间的情报补齐。
“这些死伤集中在万剑宗,不过除了东夷,西域、南江和北疆的门派也各有伤亡。”
“眼下这些死了人的门派正在同镇海宗商议,”连钩漌瞄了一眼魏西的表情,“镇海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说话的很!”
这事连钩漌这种外头的半吊子自然不懂。
倒是魏西身在此山中,因果前后一串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镇海宗隐瞒真相在先,这些弟子毫无防备的进入了情况复杂的试炼场。如今一命呜呼,很难分清他们的惨死有几分运气。
给连钩漌讲了个大概,对着目瞪口呆的画师把其中各方势力的角色捋了一遍,“……我们三个能活着回来,不得不说也有几分星座。”
“不过,你方才说我们死了十六个全是各宗门的?”
连钩漌点了点头,“全部是宗门的弟子……”
魏西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不是还有十个代表团塞进来的修士吗?怎么没听你说起他们?”
连钩漌面色凝重,“这些关系户在试炼场外围被迷雾迷晕,不多时便被传送出了试炼场。”
“不过的确有个麻烦:只有七位修士都要见他。其余三个人不仅在时间场边缘没有迹象。”
“陈长老找遍了试炼场,都没有出现,碍于时长的限制,只能草草退出试炼场。镇海宗和代表团的人阻止人手找人,目前颗粒无收。现在私下里都在传,什么谣言都有。”
“名字。”
连钩漌抿着嘴角,“云晴、雷赭和万古明。”
魏西人都要麻了:这叫什么事,失踪的人她全都认识。
不过魏西倾向于这几个人死了,毕竟当时打的天昏地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娇弱的世家子。
“魏西,”连钩漌难得在这位面前动脑子,表情有一丝诡异,“这位云晴和雷赭就是之前传出许多谣言的那对。”
连钩漌的提醒比较隐晦,魏西对这些根本不了解,难得没听出一句话的弦外之音,只不高兴的看了看连钩漌,觉得他越来越八卦了。
见她这样,连钩漌也不纠缠云晴的事了,把最近厉淳的动向、尹逢死亡的后续很魏西说了说。
魏西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多日高强度作战,她太过疲惫。
连钩漌把魏西脑袋后面的软垫抽走,小心的让人平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只留下一盏油灯在旁。
转头就去秦枫那里,用棉布给沉睡剑修的嘴唇补了些水。
忙活完这些,连钩漌马不停蹄去厨房看着药,替换下来了睡眼惺忪、给自家兄长煎药的王欢。
盯着舔舐药罐的火焰,连钩漌面色阴沉。
连钩漌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在宝象城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过。
碰见魏西和秦枫一开始也只是把这俩人当敌人。这两人一个能谋算,一个能打,连钩漌装疯卖傻只为伺机逃走。
只是在秘境里出生入死,又被魏西逼着交待了老底,心下竟生出一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