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相说:“如今我们需在各处安下棋子,为陛下分忧。”
“可他们多是扶不上的烂泥,外强中干,内里空朽,净知道争权夺利,这黎民众生的疾苦,他们懂什么?若不是每一世家牵扯上百条人命,陛下会不敢动手?”杨威气得胡子都要立起来了。
洪相连忙扶住杨威,说:“将军,慎言。”
杨威顺了口气,来回踱步。
“到头来还是要靠我们几家,一如几十年前。”
风雨飘摇,是他杨威和卫谦在外击退外敌,魏兄和元朗二人在内主持朝政,而沈兄在野监管无情殿。
若不是他们几人,那时大梁就灭了。
本以为苦尽甘来,谁料卫谦熬不过那个上元节,留下孤儿寡母,萧诺垂帘听政,带着未经人事的卫锦昭一步一步坐稳皇位,守住盛世。
如今回想,他依旧感慨万千。当初那几个少年郎,走的走散的散。
卫谦成了一代名皇不假,却英年早逝。
萧诺母仪天下,权倾朝野,天下艳羡不假,代价是孤独终老。
魏长闻官居丞相,两朝太傅不假,代价是痛失所爱。
兜兜转转,能善始善终的就只有他杨威,阖家幸福,夫妻白首,儿孙满堂。
他一时竟不知是哭还是笑。
杨威和洪相担忧的事,武帝也同样担心。
“依你看,此事要如何解决?”他问卫凌慕。
卫凌慕反问:“您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武帝没好气地回答:“自然是实话。”
“两国不宜交战。此时战争,天秦与大梁交好,但只能做到明哲保身,断不会派兵支援。
而西域和东瀛一定会暗中偷袭,防不胜防。”
听了他的话,武帝反而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卫凌慕听到武帝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可如果不打仗,皇室唯一的公主,必须得和亲。”
卫凌慕的手指一颤。
和亲……
耳边蓦的想起前世白末的话:
“你那金枝玉叶的好妹妹受得了这西域之苦吗?”
“父皇,此事交给儿臣。儿臣不愿皇妹受苦。”卫凌慕主动请求。
武帝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宽慰道:
“也不一定没有回转的余地,一切等秋猎再决定吧。”
“是。”
皇室举办的秋猎会持续一个月,浩浩荡荡的车队一齐向皇家猎场前进。
杨采意等人一窝跑到卫灵儿的马车。
“还是公主的马车好啊,都是山珍海味,好不惬意。”杨采意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左边的洪婧文殷勤地给她揉肩,右边的卫灵儿贴心地给她捶腿。
对面端坐的郭静怡沉默地看着如同土匪的杨采意。
“话说回来,秋猎都有什么?和小说里一样吗?什么比谁打的猎物多?”洪婧文好奇地举手提问。
郭静怡喜欢好学的孩子,回答:
“确实如此。不过在你没有来之前,我们三个只有杨采意进了猎场,我和卫灵儿为了维持人设一直按捺。”
卫灵儿一想到等下可以策马扬鞭,就格外激动,她一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今天不管谁拦着我,我一定要上马!”
杨采意一脸嫌弃:“别的不说,咱就是说,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会骑马吗?”
卫灵儿霎时安静如鸡。
“婧文,会骑马吗?”郭静怡问。
“会会会!回来了这么久,我可得给你们好好秀上一回。”洪婧文连忙回答,生怕被丢下。
“感情就我不会……”只有卫灵儿受伤的世界达成。
果然我真的是四个人中最笨的那个呜呜呜。
“还好,那个公主病和那个世子没来。”
杨采意暗爽。
不枉她前几天跑去把那个世子套麻袋一顿乱揍。
洪婧文倒是听小翠说安国公世子深夜流连花坊,回府路上遭遇绑架,第二天早上只穿亵裤被绑在府外的树下。
该不会是眼前这妞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