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的及笄礼势必会格外隆重。
除了朝中权贵送礼外,各大商家也纷纷前来,天秦国甚至也来派来了使团。
武帝不便出宫,将接待使团一职交予卫凌昱。
卫凌昱不卑不亢地接下圣旨,着手打理此事。
得知此事的二皇子卫凌霆,如今的贺王,分外不平。
贺王生母乃是当朝刑部尚书嫡长女,从一品的淑妃,淑妃位列四妃,此刻正坐在贵妃榻上抚着眉心。
贵妇姿容昳丽,一双眸子沉如潭水,只是远远瞧着,便令人心生畏惧。
“母妃,父皇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予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卫凌霆不平。
淑妃淡淡瞥了自己孩子一眼,沉声道:“总比将此事交予慕王的好,你父皇心思向来缜密,怕是想要借此提拔昱王,不过这昱王向来不争不抢,喜好吟诗作画,看来也不过是扮猪吃虎。”
“再怎样,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只需记得,你有后盾,而他没有,你真正的对手,是慕王。”
淑妃提醒着。
卫凌霆默不作声。
淑妃闭上了双眸,继续说:“如今朝中暗潮涌动,四位皇子中,你,慕王,安王,是最有可能争那个位子的,你莫要因小情乱了阵脚,误了大事。”
“儿子晓得。”卫凌霆点头。
昱王府。
探子来报:“主,这是天秦密报。”
卫凌昱一袭白衣,三千银丝由白玉簪挽起,他接过密报,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退下吧,本王知道了。”
慕王府。
卫凌慕平静地将密信烧掉。
“莫离,随本王出府。”
“是。”
京城的夜晚灯火阑珊,富贵繁华。
人群喧嚣,车流涌动。
京城南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空气中满是燥热的气息,炎炎夏日之下,人们的步子都很快,恨不得赶紧回到家。
南街的一个角落,写有“沈”字的木牌安静的挂在棚子的木桩上。
沈珍炜浅笑着为百姓盛粥。
她的长发只用一枝木簪挽好,一袭素白色的长衫,隐约可见的淡蓝色的裙摆,不施粉黛,素雅却难掩绝色。
有的人仅仅只是站着,就能收获别人赞赏的目光,而有的人不管怎么精心准备,也夺不了他人的眼光。
都道京城是是非之地,可世间又有哪处无是非呢?
但凡有人在的地方,便少不了争端,少不了嫉妒。
“今日所准备的可够前来的百姓?”沈珍炜问身侧的婢女白纱。
白纱安抚道:“小姐不用担心,墨庄的掌柜不仅只收了我们一半的银两,而且额外赠送我们好几袋米粮。”
“墨庄的掌柜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就如同小姐您一样。”
沈珍炜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几年前。
那时,她得到了主母的准许,第一次可以自由出府。
她开心地带着白纱在北街游玩,兴致正浓时,却瞧见路边潦倒的乞丐。
他们衣衫褴褛,衣不遮体,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而他们也深知自己的落魄与肮脏,跪在街边乞讨,面前摆着缺了一角的碗。
人在极其穷困时,便会放下尊严,毫无体面地哀求旁人相助,可是没有人愿意低声下气地求人办事,不过是世事难料,生活所迫。
一如她失去了生母,在被主母责罚时,为了一个硬馒头低声下气地求着下人。
只是想要活着罢了。
眼前的哀景触动了少女的心,她用她微薄的月银为乞丐买了些吃食,并下定决心要攒月银帮助更多苦难人。
后来,她每月便为百姓施粥。
这米粮自是要自己掏钱购置,可是因为月银少,购置的米粮便不够,她亦是为此苦恼。
宫中的赏赐是莫大的恩赐,皇宫的贵物自然不能随意变卖到当铺,她看着吃不到粥的难民,心中苦涩。
正是这时,墨庄向她递来了橄榄枝。
墨庄掌柜承诺月月为她提供米粮,银钱只收一半。
她自是欣喜不已,但也很疑惑,她问:“掌柜的,如此一来,您不就做了亏本生意吗?”
掌柜只是一笑:“沈小姐的善举令我们东家欣赏,沈小姐不必担忧,我们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她顺着掌柜的目光看去,只是看到门缝的一抹月白色。
瞧着身形,似是一位消瘦的郎君。
那郎君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匆匆离开,只留下一抹清瘦的背影。
“小姐,您在听吗?”白纱问。
沈珍炜蓦然回神,应道:“我在,墨庄掌柜确实心善。”
白纱叹了口气,语气微酸:“小姐,我们该回府了,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