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星这才接过青莲手中的香囊,他躬身致谢:“多谢宁七娘子。”
宁甯微一点头,“谢三郎若无别的事,我就去找三兄了。”
谢云星将那香囊挂在腰间,看着那小姑娘往清风苑跑,低头摸了摸香囊,面上露出几分迷茫。
阿母说只要还未婚娶,便得守着男女大防,不能坏了规矩。可宁甯是他的未婚妻,这香囊,究竟算不算私相授受呢?
宁甯刚一踏进清风苑,就有诸多花花绿绿的蛇蜿蜒爬行而来,虽然知道这些蛇被拔了毒牙,她还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可后面已是高墙,无路可退。
“三……三兄!三兄我怕!”
眼瞧着一条蛇要攀到宁甯脚上,下一瞬她就被人抱了起来,高高举在肩上,“蛮蛮别怕,三兄在呢。”
青莲二人在外等候,宁甯坐在宁忠佑肩上,抓紧了他的发冠,撅着嘴埋怨道:“三兄怎的青天白日就将这些蛇放出来了,吓了蛮蛮好大一跳呢!”
宁忠佑哈哈笑了两声,目光落在方才险些爬到宁甯脚上的那条蛇身上,“这些畜牲笼子里呆久了会有凶性,想着无事放出来跑一跑熟悉熟悉人,也不会再伤人了。”
他扶着宁甯往屋中走,淡漠的瞥了一眼那条蛇,“这条泡酒吧。”
宁甯却伏在他头上,指了指方才吓到自己的那条花蛇,“三兄,蛮蛮记得这条蛇颜色鲜艳,你最喜欢的就是这条,怎么突然要拿去泡酒啊?”
宁忠佑颠了颠肩膀,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笑,他也笑眯眯的道:“阿兄最喜欢的是蛮蛮,这些畜牲排不上号的,日后这条蛇再吓不到蛮蛮咯。”
宁忠佑长相似其母李氏,眉眼温婉,若非知晓他的性子,单看外貌定会认为他是翩翩公子。可宁甯却清楚,三兄最是面纯心黑,总是笑眯眯的做一些令人害怕的事。
譬如这一院子花花绿绿的蛇。
他所过之处,那些冷血的动物也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竟是恐惧极了的模样。
“三兄,听闻阿母在为你相看姑娘,你可有喜欢的?”
宁家这些日子宴会不少,今日赏花明日闻香的,都是宁袁氏为了孩子们的亲事特意寻的岚西郡年龄刚好的娘子郎君。
宁忠佑将宁甯放下来抱在怀里,看她黑黝黝的大眼睛,忍不住伸出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哪里是阿兄没有喜欢的,是那些姑娘们都怕我。”
宁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院子中一条又一条的蛇,心道不怕你才怪呢。
“那阿兄心仪的是哪家姑娘?”
“真正心仪的我倒没有,母亲喜欢的姑娘品行都不会差,我听母亲的。”
宁忠佑对宁袁氏敬爱有加,自幼也没少受宁袁氏照拂。关于嫡妻,他也没什么心仪的姑娘,反正嫡妻娶进来日后分家是用来看账本管家的,他觉得谁都行,听母亲的。
宁甯却小眉头一皱,“啊?那阿兄若不喜欢阿嫂,整日相见,岂不折磨?”
宁忠佑想说些什么,一看小姑娘圆乎乎可爱的脸蛋,立马住口,捏了捏她的脸,“你个小丫头,敢置喙起我来了!”
“哎呀!!”宁甯终于被他捏的烦了,从他怀里跳出来,掐着腰像个小大人似的站在那里瞪着他,“哼!”
宁忠佑被小姑娘的模样逗笑,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说吧,蛮蛮今日来找我什么事。”
宁甯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感谢他的翡翠镯子的,立即收了娇蛮模样,规规矩矩的躬身:“蛮蛮谢过三兄的镯子。”
宁忠佑被她这小模样可爱到,捏了捏她的脸蛋,“小蛮蛮还与阿兄客气,太见外了。”
宁忠佑抱着她又逗了会儿,这才松手离开。
至黄昏,宁甯去往宁袁氏的如意阁,只是路上看青莲神色有些不对,她也没多想,只是还没踏入如意阁,就听宁泽怒气冲冲的声音:“吾妻贤惠宽厚,你满岚西郡去打听打听,哪家主母能做得书意这般的?”
宁甯看院中灯火通明,还有李氏柳氏的贴身侍女也在外候着,她向前走几步,宁袁氏身边的知画便上前拦住了她。
“七姑娘,家主与主母在内有事相商,姑娘此时不便入内。”
这场面她虽没见过,却也能猜出一二,约摸着是她那父亲大人又纳了美妾。
只是宁泽纳妾有个规矩,他纳妾不看出身,都从通房做起,若品行端正,为宁家诞育子嗣才可被抬为妾室,若品行不端,亦或是不能生育,那便一辈子都只是个通房。
是以,宁家通房诸多,妾室只有李氏与柳氏两个。
只是宁甯猜不到为何眼下宁泽如此生气,听知画说不便入内,她也乖巧,略一点头,“那我改日再来与阿母请安。”
可刚转身,刘管家就出来叫住了她,“七姑娘留步,家主请七姑娘进去。”
宁甯指了指自己,“我?”
刘管家笑眯眯的躬身:“是,不止七姑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