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方多病脊背一凉,把竹竿撂出窗外,“我走不开,你拿给李莲花。”
说着,就忙忙碌碌地拿起锅铲,放下再拿起。
李相夷撇撇嘴,“不肖徒弟!”
他忿忿地捡起竹竿,从正门回去,无奈地还给李莲花。
李莲花把它靠在桌前,没说什么。
只招来狐狸精,从碟子里摸了把肉干,“乖,坐好,别跳。”
狐狸精就哈着嘴巴,乖乖坐好。
李莲花把肉干投它嘴里,“还是你最乖。”
李相夷听明白了,指桑骂槐。
当然,狐狸精并没有被骂,还把李莲花心情变好了点。
李相夷见那眉目舒展开,坐到他对面,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则磕在手上。
“李莲花。”他眨眨眼睛,叫了声。
“干嘛?”李莲花语气并不好,也没多坏。
李相夷盯着竹竿,“你是不是一个绝世高手?”
李莲花一顿。
狐狸精没等到肉干,嗯叫一声。
他才动了下手,“哪儿来的绝世高手,就些保命的普通功夫。”
那普通功夫是二十年后的十年前的,四层。
他能感觉到,气海在一点点澎湃起来。
就仿佛干涸的河床,涌出了徐徐不竭的地下泉水。
笛飞声自觉出他内力已非同从前,就是李莲花前不久诓他说,尚只有两层,他又没探到手腕,不清内情。
这件事,只有李莲花一个人知道。
他还想多潇洒些时日,免得笛大盟主整天嗡嗡的。
李相夷不信,“你骗人。”
那一杆直捣雪下尺许地,如果没有雪的话,想必会更深。
李莲花自不会承认,“我骗你做什么。”
李相夷又不知想了些什么,好奇地问,“你以前是大侠,对不对?”
“大侠肯定有剑,你的剑呢,哪里去了?”
他比划了一下,“你拿竹竿,分明就跟握剑一样。”
“后来为什么又不握剑了,你遭逢过变故吗?就跟我在云隐山猜的一样。”
“你是怎么从大侠变成大夫的,你就没想过,再变回大侠吗?”
“大侠多好啊,还有——”
李莲花把肉干全搪给狐狸精,打断道,“你怎么有那么多的问题。”
“我就一乡野大夫,没当过大侠,也没有剑,更没有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隔空虚点了下李相夷脑门。
“你这小脑瓜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睡前故事听多了?”
“净想七想八的。”
李相夷晃晃腾空的腿,坚信不疑。
“俗话说,话越多心越虚。”
“我就知道,你每次都会顾左右而言他。”
李莲花叹口气,“是你要问的,说了你又不信。”
“现在的小孩真是难办。”
他端起茶杯喝口水。
早知道,就该压压火气,不丢竹竿了。
自己以前眼神这么好的吗?
还有,少师不该赤条条地藏柜子里了,得让方小宝弄个精密的机关匣锁起来。
虽然李相夷不会乱翻东西,可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杯里的水尽,方多病端着盆瘦肉粥过来了。
青绿的葱花撒在上面,似白玉壁上碎了翡翠。
他传音,提起装少师的机关匣来。
方多病毫不犹豫地应下。
李相夷身体里住的小鬼太精了,得多加提防才好。
李莲花盛起粥来。
边盛边对过来的笛飞声道,“先把火灭了,一直烧着太浪费了。”
后者转回去。
洗过手的缘故,他抬掌往灶里打。
锅里蒸着昨日买的包子,锅盖揭开了。
方多病刚要端,不由得制止他,“这包子要是沾了灰,你就一个人吃完去。”
“麻烦。”笛飞声吐了两个字。
吐完,还是蹲下去,手动杵灭了火。
这才再去洗了遍手,坐到桌边吃起来。
说起来,方多病做饭的手艺倒比李莲花要好些。
李相夷第一次吃,就对比出来了。
他捧着粥碗,惊喜道,“好吃。”
“以后都是你做饭,可以吗?”夸完,他看向方多病,眼神带了点哀求。
方多病筷子虎虎地扒粥,没答应他。
他不喜欢做饭。
心血来潮弄几回还行,天天做他得心烦意乱。
喜欢做又不厌其烦的,是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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