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仁的婚礼定在91年的2月2日,农历的腊月十八,这个月开完支,大家就开始盘算着过年的费用和送礼的费用。
紧接着又被詹秋生轰炸一次,他要在2月10日,农历的腊月二十六结婚,这下子太多的人开始调整送礼的档次,有人甚至从计划送十块钱变成了送一对枕巾,甚至关系一般的人俩人合送一对枕巾,要知道药厂的在册职工,有每三个月一条枕巾的福利的。
于是,好几次看到詹秋生和孟庆仁拿着成对的枕巾回去,不过也有例外的,还有人送暖壶或者搪瓷盆,
我还没想好送他们俩人什么东西,或者是钱,但是给多少钱呢?没处商量去。
来车间有一段时间了,跟前道所有工序的人逐渐熟悉了起来,对这些人的学历、工作经历、行事风格,大致有了了解。
悄悄的猜了一下,觉得石科长是怕出问题,才让我来的,前道四个工序,四负责人里俩是年轻人,俩是三十多岁的,但是这四个人都跟付世凯和包国辉相处不错,特别多的时候,他们俩在工序里就是跟这些人闲扯,而不是检查工作。
我想换成我,也是会害怕的。不过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提出什么来,只能多转、多看、多检查,尽量减少出错的可能性。
对于我的转、看、检查,几个人中只有齐秦梅比较反感,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不过好在我皮糙肉厚,也不会被打击到。
我这边给詹秋生和孟庆仁的婚礼份子钱还没定下来,又知道车间颗粒制造工序的单秀琴也要结婚,我想这次我真的要疯了。
最后,没办法了,只能给詹秋生和孟庆仁每人十块钱,单秀琴的话,给了一对枕巾。
年前有他们三个,年后应该还有葛英杰、倪芳彬他们两对呢。车间的年轻人多,陆陆续续都在搞对象,准备结婚的,我想我的钱包,立刻、很快就瘪了下去了。
也是从这次单秀琴结婚日渐热闹的讨论中,我猜测到跟包国辉搞对象的女孩是谁,她就是配料工序的负责人许俊杰,这个姑娘还不错,认真、沉稳、踏实,性格也不错,就是个子矮一点,不到一米六。
听车间的人偷偷的议论,说跟包国辉相处不错的魏秋香每次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说许俊杰配不上小包。
可是我想,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相处再好,也不是她儿子或闺女,只是同事而已。
关于结婚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看着这一群群的人,炫耀着自己以为的幸福,觉得有些空泛,尤其听到申荣月每次谈到景利民的时候,不过我很喜欢听单秀琴谈她的事情。
单秀琴比我们大四五岁,应该算大龄青年了,性子很直爽,说话很直接,不过不让人讨厌,反而都喜欢跟她说话,因为在家行四,车间很多人跟她叫四姐。
几乎每天,她都会跟大家“汇报”她的婚事准备进程。
婆家给了多少钱,给了多少首饰,她对象姓丁,然后会给我们说,今天跟丁姐夫约了去震西百货去买衣服,隔两天说跟丁姐夫买洗发水,可是又喜欢上一套衣服,就又买了。
她也会跟大家描述她和丁姐夫的日常相处,比如两个人“吵架”,盆架用木头的还是铁的?柜子是打组合柜还是买大衣柜配箱子?
周围围观的同事,有时候会起哄,“四姐,今天跟丁姐夫去看电影不?”
“不去,他爱看鬼片,我害怕!”说完,还吐吐舌头,别人做起来让人不舒服,但是单秀琴做起来让人觉得这人很可爱,加上她特有的爽朗笑声,总是让我们去想象他们小两口相处的画面。
单秀琴说起她婆婆来,也是眉飞色舞的。
“丁妈,”她称呼她准婆婆为丁妈,“丁妈,每次做好吃的,都让小丁叫我,我吃的少了,还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做了。可是我现在试穿我之前买的牛仔裤,都系不上扣组了!”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是,我们丝毫没感觉到她长肉的苦恼。
每次单秀琴说起她的事情,我都听得聚精会神的,然后有人就起哄“呀,小邹,是不是也想搞对象了?”
“你要什么样的?和我们说说,我们给你踅摸着!”我只能红了脸,悄悄的转身。
有一次,葛英杰在旁边,替我说话,“人家邹姐,肯定找个方方面面都很棒的啊!你能找到这样的,还不给自己留着啊?还能贡献出来?”
我都被整无语了,这话听着,咋不太顺耳呢?
“英杰,你再这样,我去找齐哥。”现在跟齐秦坤,我也叫齐哥。
“去呗,我跟你一起去!”这家伙,一点都不害羞的。
车间很多人知道葛英杰跟齐秦坤搞对象,也知道齐秦坤是齐秦梅的哥,但是他们俩在一个班,也不怎么说话,大家居然也不好奇!难道只有我好奇吗?
不过,跟齐秦梅一波的人,真的不怎么搭理跟葛英杰一波的人,泾渭分明,也互不打扰。
我不知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