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街,这会儿有人开始坐上毛驴车了,更多的人是继续走路的,我们左拐往西,继续走着,路西那个大红门里面,就是政府很多部门以及家属院所在地,大红门往西,有住宅,也有小铺子,还有挂着大牌子的机关单位;路南,则是一水的平房。
我们走两个路口,就要右转往北走了,这个十字路的东南角,有个饭店,就是我小叔叔和姐姐工作地方,我和田凤荣说等我一分钟,我进去一趟就回来。
我噔噔噔的跑进去,看着好几个人穿同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帽子,我左右踅摸着姐姐的身影,终于看到一个,一拽袖子,发现不是,对方问我“你找谁?”
“邹红君。”对方一笑,“你是她妹妹?”
我猛点头,“红君,有人找?”那个人冲里面喊。
这会儿出来一个人,也会同样的白色的衣服和帽子,“红艳,你怎么来了?”
姐姐看到我很高兴。
“我们回家,跟你说一声。”
“嗯,怎么回去?”
“我跟同学走回去,好几个人,是田家庄的。”我跟姐姐解释。
“中,你们注意靠边走,下次看看我或小叔叔回的话把你带回来。”我跟姐姐挥手,然后又跑出来了。
我快步走到田凤荣几个人跟前,“走吧。”
我们几个回头看向饭店的门口,姐姐出来了,跟我们挥挥手。
我们继续沿着路往北走,从这里到车站,大约有十里地。
秋天的太阳正午还是很热烈的,我们几个人没走多久,就汗流浃背的,我们尽量靠边,走在树荫下,也期待着风的到来,或许从没有如此的期盼过。
之前读初中,虽然也是走路,但都是早晚才走的,如今是中午才一两点,正是热的时候。
我们前后依然也是有人走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一看就知道是学生。我们几个人边走边聊天,准确的说是他们几个边走边聊天。
有个男生问田凤荣,虽然很小声,但是距离这么的近,还有什么听不到的呢?“这个是你同学?哪个村的?”
田凤荣看看我,我微微一笑。“邹家庄的。”
“嗯?邹家庄?好耳熟啊。”我个人感觉装的很像。
“嗯,就在马路东,北面一点。她在咱们村上过学。”田凤荣看我没反驳她,继续爆料。
“啥?她在咱们村?上学?”不是这一个男生好奇了,另外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也好奇了。
“你多大?”那个女生问我。
“我十五。”我很安然。
“我算算啊,那咱们几个应该差不多啊,我咋不认识你呢?”其实我对他们也没啥印象。
“我是地震第二年在你们村小学上的,二年级,于老师教我的。”我想着也没啥不能说的。
“你叫什么名字?”另外一个高瘦的男生问我。
“邹红艳啊。怎么,于老师教过你?”
“我叫高成,我二年级就是于老师教的,我在二班。”
我想啊想,“你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班长?”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对,你是那个被砸眼睛的小姑娘?你跟你外婆过的是吧,老跟刘希平他们一起?”高成,那个高个子,腼腆的男生说出对我的记忆。
“是,就是我。”说完了,我们几个都笑了。
“那你不认识我吗?”另外一个稍矮一点的男生问我。
我看看他,摇头不认识。
“东头,安凤山?”我仿佛有点印象,但是拿不准。
“二玲子是我堂姐。”他说完,我就想起来了。
“是你啊,想起来了。”我好像也没啥说的。
“怪不得我认识,原来你跟高成一班的啊。你肯定认识苗青芽他们吧。”那个女生问我。
“嗯,当时我跟苗青芽坐的近,哈哈,我还跟一个姓苗的男生打架着,拿着铅笔对着扎大腿。你认识他们?”我又想起那个邋遢的男生。
“嗯,我们住的近。我叫安美荣,现在在二班。”安美荣笑呵呵说。
“嗯,我和凤荣在一班。”
于是我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开始说着曾经熟悉或认识的人,从同学到老师到校长。
于老师、耿老师、耿校长,我只记得这几个人,同学里,只有几个挨着坐的人还有记忆。
高成还是不怎么爱说,我也没有太过追着问别人信息的欲望;安凤山会跟我聊二玲子,那个对我释放最大善意的姑娘。
二玲子初中只上一年就不上了,一个是跟不上,二个是觉的浪费钱,还不如在家干两年活,就找个人结婚算了。安凤山情绪有点低落,不过也只一会儿。
他跟我说起东头那些人的消息,刘希平跟着大舅舅和大表哥学木工去了,据说每天都挨骂;刘坤就在家跟着种地,张在成好像跟着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