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怎么样?”
“崔先生,令公子暂时并无性命之虞,只不过……他从今往后,只怕与武道再无缘了。”
崔家豪宅内。
圆桌内。
一名须发灰白,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山装的老者摇着头,语气可惜道。
“我刚才为令公子把脉的时候,他的气血衰弱,连普通人的水平都够不上了。那一击,彻底毁了他的武道根基,想要复原恐怕很难……”
崔励面色阴沉。
“姓崔的,你要是不给他讨回公道我跟你没完!”
中年美妇一边抹泪,一边骂道。
崔励没有答话。
三天之前。
如果不是因为崔映雪的阻拦,以崔励的暴脾气,当场就要挥师南下,倾族出动直奔南市了。
用崔映雪的话说,林傲明知道崔寒的身份,却连续两次出手如此狠绝不留余地,他既然敢在崔家的老虎嘴上拔毛,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崔映雪虽然自己比父亲更心疼崔寒这个弟弟,但还能克制愤怒,保持冷静。
反正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报复也不在于这几天。
先去弄清楚林傲的底细,查明他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崔家再去找场子也不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南州武界,崔家虽然势大。
可不代表是一家独大。
能和崔家掰手腕的势力也不少,比如人多势众,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青门,比如传承古老的禅宗南派,又或者是分部级的武盟机构之类。
所谓
知己知彼。
如果真的有这些背景,那么崔家就不能这么轻率地贸然动手了。
“家主!”
“进来!”
崔励招了招手。
门外,一名穿着西装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低眉垂首,态度恭敬。
屋里。
崔映雪和崔嵬两人,一直在守着昏迷三天还没醒,依旧躺在床上,挂着营养液,插着呼吸机、心电监护,整个脑袋缠裹得宛如木乃伊的崔寒。
作为崔家最小的低低,崔寒的运气跟崔映雪这个姐姐完全没法比。
从小身体不好,肢体残缺。
但武道上的天赋却完全不输给崔映雪。
小时候,崔映雪独得父亲恩宠,崔寒却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土狗,小小年纪就尝过了人世辛酸。
没想到踏入武道之后,也逃脱不了命运多舛。
第一次被打坏了,去了三角地带,经历了非人痛苦,才“重塑”了这具身体。
但过了没多久,却又再遭毒害。
这一次,崔寒却没有第一次的运气。
哪怕崔映雪也看得出来,弟弟日后恐怕都再也无缘武道了,这对他来说,恐怕是个最可怕的打击吧?
崔映雪粉拳捏的发白,俏脸上恨意未消。
这时,瞥见了门外走进来的青年,也是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崔嵬也跟着崔映雪,亦步亦趋,两人来到院子里。
“说吧!”
崔励淡淡道。
那青年瞥了一眼坐在圆桌内的老医生,那老者也识趣起身,道了句告辞,便转身出门。
“家主,我已经都调查过了,咱们南州的各大势力,跟那个林傲都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我又去了趟南市,这一次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哦?”
崔励父女三个都竖起了耳朵。
“那林傲,好像确实不是势单力薄,他跟南市武盟办事处有过接触,另外,南市沈家似乎也跟林傲关系不错,来往密切。”
“沈家?”
崔嵬表情茫然。
但随即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那个沈家我倒是有所耳闻,他们在南州商圈影响力不小,但似乎并不是武界中人吧?”
崔励冷冷道:
“哼,沈家么,若是二十年前,这沈家倒也算是南州武界的一份子,不过如今他们早已武道中落,隐退江湖,与武界再无瓜葛了!
我以为他有什么底气,这就是他的底气么?区区沈家,也敢作为依仗,简直是笑话!”
……
地势复杂多变,路形崎岖,河流蜿蜒的雨林遮天蔽日。
四月的天,这里就已经酷暑难耐。
隐蔽幽深的丛林里,一座宫殿拔地而起。
这座宫殿,按照九宫排布,由九座规格形制各有区别的建筑体构成。
它们高矮错落,墙壁的颜色互相区别,整体的形态也不同,但却又由贯穿彼此的通道连接,有种古朴浑然的整体感。
横三,纵三的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