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依旧一片寂静。
此时的镇南侯满面唏嘘。
等说完那番话,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眼眸有些许迷离,仿佛透过长空在看着遥远的什么。
皇帝萧天临自然是不知道镇南侯所想,只是听着这番话语,悬着的心脏缓缓安放了下来。
他只当是自己此次敲山震虎颇具成效。
只当是镇南侯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异心了。
萧天临往前迈进一步,脸上顿时溢出了笑容。
“好了,谢侯爷!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就好!方才的确是朕的不对!朕不该被谗言所扰,险些让我二人之间生了嫌隙!不过还好,一切误会都解除了!一切都结束了!”
镇南侯低下头来,神色闪动,眼底涌动着些许说不明的幽深。
但是最终,他一个字都不曾再说出来。
云知微跟萧夜景落在一旁,眼看着这一幕,也彻底的松了口气。
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惊险。
若是他们再晚来一步,只怕事情就已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万幸……
谢家保住了。
她回来得太晚,未曾能够保住当年的吕家。
但是这一次,她总算是护住了镇南侯府,护住了谢老夫人。
一阵风吹来,云知微一缕碎发随风而动,轻轻的擦过了她的脸畔。
云知微伸出手拂去了脸颊之处的发丝。
指尖微动,不着痕迹的从自己的眼眶之处掠过。
等再度凝神看向前方,萧夜景此时已是大掌落在了云知微的手上。
似乎察觉到了云知微此时异样的情绪,萧夜景掌中的力道缩紧。
云知微低下头,目光恰巧从他的视线对上。
“都结束了,不用怕。”哪怕是当着四方文武百官的面,萧夜景依旧如此淡声。
云知微轻轻颔首,“好。”
萧天临双手负于身后,落在一旁。
其实他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定在了云知微跟萧夜景的身上。
他的声音不低也不高。
却能清楚的让四方众人全都听得真真切切。
“阿景,朕记得,你从前从来不会参加祭天大典,今日怎会来此?”
萧天临意有所指。
此言既出,众人也无不好奇。
不错,从前的萧夜景,永远都只把自己当做是不祥之人。
像这样的场合,他从来不会出现。
莫说是祭天仪式了,甚至每日的朝会,萧夜景也几乎从不参加。
也正是如此,文武百官众人只知摄政王终日戴着面具。
即便是戴着面具的样子,外人也很少见到。
而今日。
他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祭天仪式之上。
萧夜景面具之外的眸子不见丝毫波澜。
他浅声道:“微微喜欢凑热闹,本王就随她来。”
“往后,皇兄会经常见到我的。怎么?王兄莫不是不想见到我?”
一番话语,完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告了云知微的地位。
萧天临瞳孔微不可见一个收缩。
再低下头来,却只见到萧夜景正微微仰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只这一刹那,萧天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仿佛整个人瞬间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他的神色缓了缓,“怎么会?你愿意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想当年父皇弥留之际,一直嘱托朕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这么多年来因为各种原因,你始终不愿意与人交流。如今想来,这云姑娘还真是有点本事。”
萧天临再度深吸一口气,感慨有加。
“阿景,你能走出当时的那些事情,朕真的很欣慰。朕也算是不负先帝嘱托了……阿景,过往的种种,你也该释怀了,毕竟那是你的母亲。”
萧天临若有若无,提起了当年种种。
云知微瞳眸不觉一个收缩。
她目光落在萧天临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她知道,萧天临一定是故意提及此事的。
他在故意刺激萧夜景。
如若是换作从前的萧夜景,在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时,一定会想到从前的事,一定会发病。
果不其然……
她清楚地看到了萧天临眼底一闪而逝的幽光,以及嘴角之处扯开的些许幸灾乐祸。
萧天临在等。
等着萧夜景发狂。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萧夜景的身体。
萧夜景不仅是个废物,更是早已经被毒操纵。
一旦受到刺激,一旦想到过往那些事情。
他一定会当着满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