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16岁那年的暑假,温岭市是闷热又潮湿的。
宁静的楼房中只剩下知了的声音在回荡不停。
陈双透过窗户看着房前的两棵古树,阳光透过树叶被削的奇形怪状照在她有点婴儿肥的侧脸上。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虽然眯着眼但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
她整个人都蹲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扶着头另一只手拿着笔无聊的写写停停。
楼外古树上的知了吵的她心烦意乱。
“砰!”的一声,陈双不耐烦的把手上的笔扔在桌子上,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汲着拖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此时房门好像有感应一般被敲响。外面的人问道
“悠悠,作业写完了?”
陈双心虚的看了眼桌上只写了几个字的作业本。
“嗯写完了”
“没事干了?那和爷爷去收租吧。”
陈多吉是个房东,管理着十几个小租房,今天刚好是他收租的日子,因为地方偏僻而且租房外观看起来比较简陋,租客不是很多。
她答应的爽快,屁颠屁颠的跟着去,结果刚收了没几户就觉得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爷爷,我肚子疼,你先慢慢收,我去趟厕所就回来。”
陈多吉点点头,继续收下一户。
铎景文此时在摇摇晃晃的城乡客车上缓缓转醒,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摘下耳机向车窗外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墨绿色的山,一片连着一片,起起伏伏,连绵不尽,一座座高耸入云。
温岭是国家级5a景区,但铎景文只在电视上见过大概。
从小生活在平原的他被这面前的景色震撼,铎景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点开一个备注为妈妈的联系人进入聊天界面发送照片。
只要身旁的人稍微瞟一眼都能看见,聊天界面都是绿色的信息框。
铎景文自顾自的发了几条消息,似乎也不期待对方会给自己回消息,摁灭手机偏头靠窗,伸手缓缓摸上靠近心脏的那个吊坠项链。
记忆回溯到十年前,想起那时候的母亲总是会在哄自己睡觉时,讲起自己小时候在温岭的生活,铎景文从小便对这个地方心生向往。
他轻声说,声音虔诚又低沉
“妈妈,我们要回家了”
一下车,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县城,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和自己的家乡完全不一样。
黔城总是灰扑扑的。
但温岭周围都是山,只有正对着车站的方向有个豁口,一条小河将两座山分隔开来。
车站外的私家车车主将铎景文围的密不透风,巧妙的运用百年不变的拉客语术。
“帅哥,只要20块上车就走。”
“帅哥,还差一个,走不走?”
……
就在陈双去厕所的期间,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陈多吉面前。少年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虽然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但是气宇非凡。
陈多吉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您老爷子就是房东吧,我想租一间。”少年开口问道。
“你这小伙子,成年了吗,租之前也不问问价格,不怕我讹你啊?”
陈多吉略感惊讶的回到。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
“刚满18,这你就甭管了,相信您不会欺负我的。”
陈多吉笑了起来
“真拿你小子没办法,准备租多久?”
“一个暑假。”
“两个月啊,600。不过你这小伙子真奇怪,别人放暑假都退房回家了,只有你还来租房哈哈哈哈哈哈哈”
铎景文并不回答。
价格似乎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他环视一周,最后指向一个房间。
“我想要那间可以吗。”
陈多吉微微一愣,那是紧挨着她宝贝孙女的一间房。
窗户外的一株白玉兰在微风的轻抚中微微摇曳,空气中时不时传来淡淡的清香。
他迟疑不定,看看那个房间,又回头看看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而对方并没有急于要他一个回答,只是真诚的对上陈多吉的目光。
……
“选这间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铎景文彬彬有礼的回道
“您说。”
反正钱不是问题。
“帮我照顾好窗口的那株白玉兰。”
铎景文愣了一下
什么奇怪的要求?
他认真点点头,肩背绷的的笔直,像是从小被严加管教养成的习惯
“好,一定帮您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