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从袖带里摸出令牌,她摩挲了几下,终是一闭眼把令牌交了出去。
老者没想到柳青青如此利索,他还以为按她刚才那死缠烂打的架势,会把令牌捏在手里,不交出来呢!
见柳青青伸着手把令牌递过来,老者无奈,只能把令牌接了过来。
“官服还有其它的东西,我一会儿再给您送过来!”
本来是来辞行,没想到却因为几句话就争执了起来,并且还丢了官。
柳青青牵着翻羽,满心郁闷的离开了。
“谁爱当谁当,我自当我的教习去,自由自在!”
柳青青如一股旋风飞回了家,开始叮叮当当的拣东西。
邓嫂子见柳青青神情不对,她刚打算询问两句,又听得柳青青提起桔园,便顺口说,“东家,您之前说给桔园那位老大人准备的一些年礼还有一些吃食,我都准备好了,要不然一起送过去!”
“不送了!”
“东家这是怎么了?谁给您气受了?”
“我跟自己生气呢!嫂子,您别管我,让我自个儿呆会儿!”
“哎呦,那东家,那些东西就真不送了,您可是费了几天选定的,真不送了?那我收起来啦!哎呦,这么多,咱们年货都不用准备了,估计能吃到年后……”
柳青青坐在厨房前的石桌上,看着邓嫂子不时在她眼前嘀咕几句,又搬着东西给她瞧,说这个怎么难得,如何如何——
“哎!”柳青青仰头长叹一声,“邓嫂子,劳你把小宝叔叔喊回来,今日不去桔园了。等我们把东西收拾好,明日一起带到桔园去吧!”
“哎哎,我的好东家,这就对了!老大人照顾您良多,送些吃食聊表心意是应当的啊!”
于是,隔日,老者不仅收到了柳青青退回来的官服等,还收到了一车各色各样的年礼,大多是吃食。
青年武者看着几个仆役把柳青青送来的东西搬上搬下,他凑到老者旁边,阴阳怪气道,“啧啧,有人真的是官威越来越大了,说收就把人家的令牌给收了。看看,这么多,这是腊肠吧,上次有人说好吃,人家就特意准备了。听说这工序很麻烦,可惜了,一片赤诚诚的心意!”
“你是不是没事做?行李都打包好了?”
“都打包好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青年武者拍着自己的胸膛道,“大人既然都收了人家的令牌,想必也不好收人家的东西了吧?这样,都搬到我那边去,哎呀,这路上可就有口福了——”
“放下,李君亮,这是送给我的,你别动!”
“诶,我好像听那位大叔说,是给我们所有人的,管伯,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管伯站在一旁,笑着附和青年武者的话。
“你看,你看,管伯也赞同我的话。管伯,这些都收好,我们路上慢慢吃,没吃完,回去留着过年待客也是极好的!”
老者眼睁睁看着管伯安排人把柳青青送来的东西收走了,气得不行,没好气的伸手点了点青年武者和管伯,然后也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泄了气一般,背着手一个人思考事情去了。
管伯见老者走远了,对着青年武者道,“你呀,也悠着点,小心过犹不及,老爷这大半天都神思不属的,不时看着柳娘子退回来的令牌出神,想必心里也后悔着呢!你别敲边鼓敲过火了,弄巧成拙!”
“哎呦,我的管伯,你就放心吧!就大人那倔脾气,不重点敲几下,怕是不会回转过来。再说这事涉及到圣上,大人也为难着呢!”
管伯侧着身子,看着青年武者,“你就不着急?要是大人不把令牌还给柳娘子,她以后可不能当差了,也不能和你一起办案了……”
青年武者没想到管伯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偏头想了想,“这也没有什么区别吧!本来圣上就是任命大人为江南道的钦差,这我们办完了案子,就要回都城!柳娘子想必是要待在岳州的,这天南地北的,便是柳娘子继续当差,我们也不能一起办案啊!除非柳娘子,愿意跟着大人回都城!但之前大人不是问过了嘛,柳娘子说她要在岳州找亲人,也喜欢岳州这地方,不打算去都城不是!”
管伯看着毫无所觉的青年武者,他摇了摇头,心想,这是还没开窍呢,以后有你后悔的!
隔日,钦差行辕拔营。
柳青青又站在队伍中,目送老者一行人渐渐远去。
这几日,好像也没干什么,光是看着一批批人离开了。
看着再也看不到队伍后面卫士的身影,柳青青才摸了摸翻羽的脑袋,“好伙伴,咱们永不分离啊!”
“哟,这没人说话,都和马儿聊上天了!”
柳青青听得有些戏谑的话,循声望去,“吴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吴县尉牵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咧着嘴笑望着柳青青。
“妹子,那可是东风,一股东风把我吹来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