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监院接过山长的话题,继续给柳青青讲述。
“春蚕班的孩子是所有入学的学子中最有天赋的。
取春蚕这个通俗的名字,就是希望这些学子能够通过在书院的学习,最终破茧成蝶,成为一名有才之士。
至于时燕班,想必你听过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是来自于此。
时燕班的这些孩子,怎么说呢?
一个个其实都很聪明,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出身于岳州的王公贵族,然而,然而……”
梅监院说着说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好似找不到形容词,话语突然停住了。
“然而他们聪慧从不放在习文练武上,日常调皮捣蛋,脾气乖张,不听先生的教导,自顾自行事?”
柳青青一听梅监院的形容,心里就有了点底,这书院还有什么学生会让先生如此为难?不就是那所谓的“坏学生”?
“是是是。”梅监院听了柳青青的接话,双掌一抚附和道。
山长在一旁也是双眼一亮,点头赞同,接着开口。
“看来我果然没有找错人!你今日的表现,不仅如郑司业所说的武艺出众、胆大心细、心地善良,而且冷静、敏锐、聪慧。之前梅监院安排你带那三个班,当然是武教习中很好的安排。然而我看中你的潜能,想让你来带春蚕班和时燕班,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青青握着瓷白的茶杯低头沉思。
山中树木茂盛,水汽充沛,因此周围的气温比较低,茶杯中的茶水盛出有一会儿了,竟然还可以看到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
接受或不接受,其实并不是很难做出决定。
最重要的是,山长为什么如此看重她?
或者说为什么如此看重春蚕班和时燕班的武艺骑射训练?
根据柳青青这些日子的了解,虽然本朝文武并重,但是内阁以及地方官员,仍然以文臣的数量居多。
在这仕途经济的大前提下,书院的教学当然也以习文为主。
至于武艺骑射,只是锦上添花的一个内容。
甚至就像之前梅监院说的,有些学子和学子的家长对武艺骑射并不在意。
所以,既然春蚕班都是未来的一些举人进士苗子,为何山长还要特意为他们的武艺骑射操心?而且还要把在书院众多人眼中垫底的那时燕班放到一起教学?
柳青青莫名觉得这背后的原因十分重要。
既然原因十分重要,她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山长和梅监院两人边听柳青青发问,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的严肃起来。
“山长和梅监院如若不能告知这背后的缘由,我恐怕心存忧思,不能尽全力教授,那就只能辜负山长和监院的美意了。”
柳青青话音一落,原本就比较安静的竹林,显得越发的寂静了。
“唉。”
良久,山长叹了口气,他望了望天,也不知是顾虑什么没有开口。
梅监院则是感慨道,“你真是一次一次让人惊讶!迄今为止,你是书院第一个提出疑惑的教习。”
他说着又看向山长,见山长点了点头,他便对柳青青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目前这样,那我就给你说说吧!”
“其实之前我们已经给两个班安排过许多教习,然而没有一个教习能够成功教授他们,最长的不过一个月。
原先我们还以为是时燕班在其中捣乱,然而有些教习说,时燕班有时候还挺听安排的,让训练骑马就训练骑马,让练射箭就练射箭,反而是春蚕班的那些孩子很难安排。
不是这个说要看书,就是那个说练武浪费他下棋的时间,还有说不如去练字,诸如此类的理由多不胜数。”
“既如此,为何不把他们分开?”
“不能分开。”
“为何?”
“这涉及到几个州书院之间的一场大比,他们是预备参赛的种子选手。比赛不仅要比试那些常见的内容,还要考验这些孩子之间的默契协作。”
“所以山长就让他们在武学课上相互磨合?”
“不错。他们在课下从来都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文课上,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因此只能在武学课上想办法了。”
“比赛很重要?”
“重要,非常重要。这不单单是关乎于书院的声誉,最重要的是它关乎于岳州的一项大事,具体的,因为事涉朝廷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这么重要的事情压在一群初入学的学子身上?”柳青青惊讶道。
“这大比自本朝建立就是如此,十年一次,明年的九月初九就是一次大比之日。”
“那就是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大比有关武学的比试有哪些?”
“射箭和马术是必有的,另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