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嘶吼声不断传入沈苏文的耳中,利箭明明刺穿了白虎的眼睛和大腿,可它依旧能站起来,嘶哑的吼声显示出它的痛苦,但显然它不想饿死。
沈苏文将铁剑刺入白虎脖子里时,这把剑是她督促洛城中最好的铁匠打制而成,坚硬且锋利,太后怕铁剑伤了自身一直不赞成沈苏文使用,
沈苏文几乎什么都依着太后,偏偏这件事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敌人的杀心比任何剑刃都要锋利,
温热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钻入口鼻,溅入眼里,沈苏文不敢松懈,她就算再怕也不愿意被活活咬死。
白虎的吼叫声使得沈苏文有短暂耳鸣,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聋了。
得益于肾上腺素的飙升,沈苏文感觉自己把下半辈的力气都透支了,瘫倒在大树下,累到眼皮都抬不起来,
恐惧,麻木的感觉遍布全身,忽而想起来前世似乎有过差不多的经历,
只不过对手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巨大的狗,为了一块面包打架的也只有她了吧,上辈子就是一个孤儿,还有点想念前世的朋友了,有他们在就再也没有俄过肚子了,
十八年过去,脑子里前世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来到这里也没有新朋友,怎么就连老朋友都要忘了呢,总归是孤独一人,孤独一人
“长公主,”
“殿下,殿下,”
沈苏文躺在床上,小岸上尚在一旁轻声呼唤,
沈苏文满头冷汗,脸颊通红,喘着粗气,双眼迷离,显然还在梦中,伤口早已包扎好,但是她随便一动,白色的纱布就会渗出红色来,
这可急死小尚小岸了,太医来了就没出去过,沈苏文的情况就是不见好转,
沈苏文发着高烧,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太后就坐在帘子后,她也跟着守了一夜,双手紧握着不停地颤抖,
营帐中,
禁军统领温逾白,盛柳跪在沈玉卿桌前,两人都不敢啃一声,事先沈玉卿就下旨说过,此次狩猎有太后出席所以无论内围外围都不希望出现什么大型凶兽,
现在可好,不仅出现了,还伤了太后最宠爱的长公主。
“怎么说?”威严冰寒的声音响起,
温逾白率先道:“此次乃臣等失职,臣愿受责罚!”
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会儿沈玉卿的脸绝对黑成黑炭了,他怎么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只白虎?温逾白内心一万个吐槽
盛柳一言不发,昨天看见沈苏文全身都是血,她都快急疯了,她在沈苏文的营帐外守了一夜,也命手底下的人暗自去调查了,那白虎不像是生长在这边的动物,
若是有人有意带入,那必定会有留下踪迹,果然一查就查出来了,手下的人前几晚隐隐约约就听见过虎叫,那定是有人将其带入,而最近出入最大的马车就是崔国公的马车。
这就疑惑了,崔国公与太后乃是血亲,崔国公没道理做这件事啊,
沈玉卿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转而问起盛岁清的状况,
盛柳老老实实回答:“多谢陛下关心,臣妹许是受了惊吓这会儿发着高烧还未苏醒。”
沈玉卿语气平了下来,“行,温逾白,盛柳你二人失职在先,害的长公主受伤,念及山林中瞬息万变,自然规律就罚你二人半年俸禄。下去吧!”
“是,陛下!”
退出营帐后,
温逾白一个四十多岁的青年一下子就泄了气,“哎,老子的半年俸禄啊!”
盛柳叫住温逾白询问是否有在清林时遗漏什么,
温逾白差点就炸毛了,“那当然没有啊,禁军办事怎可敷衍,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什么,偏偏你我摊上这样的倒霉的事,哎你家妹妹还好吧?”
盛柳内心涌起一阵无助,她摇了摇头,“家妹身上并无外伤,倒是长公主,那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那样细腻的皮肤若是留疤了,长公主得有多伤心啊
温逾白立马打住盛柳,“你干嘛,听闻长公主伤的可是肩膀,你说她伤口深就等于看了她肩膀,你不要命了啊,你昨日还敢在她营帐外守着,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我说盛老弟,大哥是个粗人,你可别再这样了。”
盛柳沉默了,
温逾白以为这孩子想通了,欣慰的搭着盛柳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看看你妹妹,军营的事我先帮你照看着。”
盛柳望了一眼沈苏文营帐,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