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看一眼炼钢厂大门,周庆生瘸着脚跨上摩托车。
他心里面委屈极了,本来想着能劝老张,继续买他的彩钢瓦。
没想到中途跳出个马定发。
现在劝老张不成,反而被打了一顿。
至于其他的厂子,有了老张这炼油厂的前车之鉴,周庆生判断希望也不大了。
没想到那个什么空调房,对这些厂子吸引力这么大……
一到了孔明游泳馆,周庆生就一跛一跛,凄凄惨惨的走到孔三面前。
孔三一只独眼射出点点寒芒,惊疑不定的打量周庆生。
“我不是让你出去办事?怎么搞得这么惨?”
周庆生苦着脸:“本来事情还顺利,没想到在炼油厂里,碰到了马定发……”
他将在炼油厂碰到马定发,然后因为冲动而被炼油厂一帮工人修理了一顿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特别是他添油加醋的说,抬出孔三爷的面子后,依旧被马定发跟老张嘲讽……
听到这里,孔三的脸庞完全黑了下去。
他让周庆生出去办事,没想到周庆生事没办成,还被人胖揍一顿。
特别是这周庆生搬出了他孔三的名号,对方依旧下手这么重。
这岂不是打他孔三的脸吗?
“现在你事没办成,彩钢瓦的单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孔三独眼闪烁寒芒,双手撑在游泳池边,死死盯着周庆生。
被孔三这么瞬也不眨的看着,周庆生感觉一只毒蛇在舔舐着自己一样,每个毛孔都在微微的战栗。
他壮起胆子,颤声道:“三爷,现在……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马上止损。那些要退单的厂子,看情况是铁了心要搞什么空调房。”
“我们不如先去求求那个姚宏民厂长,让他答应我们……把所有库存的货退了,这样还能挽回不少货款。”
孔三听到这话,心头的火再也压抑不住。
“让我去求姚宏民?你真当我的脸不是脸啊!你个废物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霍然站起,一脚正蹬狠狠踹在周庆生胸膛。
周庆生猝不及防之下,惨呼一声,噔噔后退两步,脚步一滑竟是滚到了游泳池里。
他想要爬上岸边,孔三确是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死死往水里面按去。
周庆生顿时吃了几口水,慌张的扑腾。
“三爷,三爷,你饶了我吧,三爷……我真不是故意把
事情办砸的。”他一遍扑腾,一边心惊胆颤的向孔三求饶。
孔三独眼布满了血丝。
这次为了搞彩钢瓦,他将最后一点积蓄都投入了进去。
本来想着跟秦奋赌一把大的,将这小子彻底搞垮。
在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输的选项。
可没想到,最后结果居然这么惨,输的人居然会是他!
那么他所有投入的钱,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孔三现在是又气又心痛。
他三十多年的积蓄啊,就这么毁于一旦?
他不甘心!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已是要知天命的年纪。
没想到,自己原本打算捞一笔,多挣点养老钱,居然现在搞得一分不剩!
想到这里,孔三暴怒。
不管周庆生如何挣扎,他就是不断将周庆生头颅往水里按去。
那疯狂的架势,像是真要弄死周庆生一样。
周围的一些小弟看到这一幕,无不噤如寒蝉,劝都不敢上前劝一句。
他们跟孔三这么久,当然知道,暴怒中的孔三可是六亲不认!
忽然间,外面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小混混。
“三爷、三爷。”小混混带着哭腔:“外面来了一百多个农民
工,他们指名道姓要找周庆生。还说周庆生答应了要给他们找活,让他们来这里报道!”
“我拦都拦不住!”
小弟说话的时候,游泳馆门外已经走进来不少风尘仆仆的农民。
“周先生,你人嘞?俺二狗找你报名来了。”
“周先生!”
“乖乖,这游泳馆也是周先生的家业吧?真好看啊,这地方不少钱吧。”
一群相貌憨直的大汉,一路上东张西望。
他们脚上都穿着解放鞋,在湿漉漉的游泳馆地面上一踩就留下污浊的泥土。
听到这些乱糟糟的声音,看到这些闯进来的农民工。
本来就怒极的孔三,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
突然,他一口气憋住半天没有缓过来。
身体一下子向后面瘫软……
幸亏旁边的手下焦志勇眼疾手快,将孔三一把搀扶住。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