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觉得所有东西都是虚假的,反而胸口的刺痛越加真实。
于是帕森斯选择听从自己的心,离开。
“曾经的光明教廷或许是为人类的团结和抵御异族而存在,但现在它已经变成压在平民甚至贵族身上的庞然大物,让他们无法呼吸。”
光明教廷将他引导成这样刚硬到无法接受‘潜规则’的人,所以面对教廷的恶,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反抗。
“你是不是傻?”江济堂拍了桌子,“你这身份得天独厚,干嘛不要?好处照拿事情不做不就行了?我是没条件,否则就是教廷第一二五仔,吃他们的,挖他们的,在尸体上掘墓。”
“……”帕森斯沉默,并反思:我真的太冲动了?
哪怕堕落也没法像江济堂这样自由下落的帕森斯中断自我怀疑,他认真道:“但我依旧认为,发动战争,将无数一无所知的平民卷入这血肉磨坊是错误行为。”
和发动普通人的江济堂不一样,帕森斯的反抗是联合精英势力,普通人只要等着尘埃落定就行。
“战争是为了长久的和平,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战争会有所牺牲,但直面残酷而磨去软弱和妥协的人能站起来。平民的一无所知更是谎言,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战斗。”
江济堂同样冷静驳斥。
江济堂的魔法天赋是用寿命换的,当时他命不久矣,没有时间慢慢筹划。
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打破教廷神话,将反叛军从整化零散去民间,才能在其他人心里种下那颗种子。
他希望未来如他期望的那样,他死后,他们能‘活’。
“你不信任我,也不信任身边的其他人。”帕森斯指出江济堂的自负。
“恰恰相反,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不是少部分的精英,而是精英和民众,我相信他们。”江济堂再次驳回。
帕森斯挑眉:“习惯把所有东西抓在手里,就连每天的蔬菜应该配什么口味的沙拉酱都自顾自决定,难以想象你老了之后会变成怎么样不讨人喜欢的固执老头。”
“你在说什么?我每一次的沙拉搭配都非常完美,而且我很讨人喜欢,非常。你才是让年轻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顽固不化老头子。”
黄金眼:……
魔剑:……
甭管在其他人面前如何沉稳可靠值得信任,只要一吵起来就是这种情况,加起来都没有超过十岁。
而人设,崩得是一点不剩了。
服务员来送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杵在房间里,拍着桌子谁也不先让步的两个人,和莫名其妙无法融入的诡异对话。
他放下餐盘哆哆嗦嗦撤离。
“好了,中止。”江济堂先坐下。
“当然。”帕森斯也坐下来。
这是他们的默契,再大的争端,也不能妨碍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是卡巴布,刚出炉的面饼最适合配这种酱汁,最好裹上烤肉和酸黄瓜片,真希望我们今天都能拥有美好的用餐体验。”江济堂转动中间的转盘,将切好的面饼推到帕森斯面前,同时露出假笑。
“谢谢,我同样希望。”
还在反思战斗力不够,一边复盘一边想着新论据的两人取了自己的食物,低头细嚼慢咽。
‘哎,刚刚那句话应该……’江济堂反省。
‘太过松懈。’同样在反省的帕森斯拿起一块面饼。
帕森斯没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面饼还是很诚实地沾了某人指定的酱汁,并且裹上烤得恰到好处的烤肉和解腻的酸黄瓜片。
“呵。”江济堂注意到了,露出得胜归来的笑。
“……”大意了。
其实还挺不错。
吃下一块卡巴布的帕森斯不得不承认。
看起来‘老朋友’对食物的品味并不差,真怀疑那些药剂糊糊配果蔬块的恶毒美食是一种‘报复’。
另一边的江济堂用炸小面包沾炼乳。
他食不知味。
帕森斯居然选择‘堕落’?他还主动把这件事曝出来?
这都不按剧本来。
就好像他千方百计要查看对方的底牌,而那个人毫无防备将牌翻开让他看明白。显得琢磨了这么久的他像个傻瓜,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我,讨厌,直球!’江济堂恨恨地咬了一口炸面包,美味冲击味蕾。
嗯,真好吃,不愧是他,就是会挑店。
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另外一个人,江济堂记下了,决心来日再战。
准备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本空荡荡的大厅也坐满了人。江济堂在前台结账,却发现已经付清,他想了想,另外买了四份酸奶。
今天吃了好多肉和淀粉,吃点酸奶去腻。
“你的。这家的酸奶很不错,试试。”走出门口的时候,江济堂喊住他。
“没加奇怪的东西?”帕森斯迟疑,他被坑过很多次了。
“加了,你吃不吃?”
帕森斯默默接过江济堂递过来的外卖袋,一如曾经无数次。
里面放着两盒酸奶,还附赠了两袋坚果和蜂蜜。这瞬间好像回到以前,他可以毫不怀疑地吃下他递过来的东西,哪怕里面加了一堆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