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听到脚步声,连忙去门口迎接,却在看到门外壮观的景象后一时语塞。
“你们……”
他眉头蹙紧,目送白凌君和莫渝秋身后跟着数不清的鬼怪,黑压压一片,海啸般朝他袭来。
“看什么!跑啊!带上日记!”
白凌君的吼声惊醒了呆愣的肖潇,他把门大打开,门锁挂在门把手方便白凌君进来之后锁门,就迅速向走廊那边跑去。
它们越临近房屋,肖潇越觉得地板都在颤抖,白凌君和莫渝秋前脚刚进门,鬼怪后脚就撞破了房门那堵墙,扭动身体,伸长胳膊,里世界它们不需要受任何束缚,只要抓到一个人类就可以饱餐。
白凌君哪里来得及锁门,他们头也不回的冲到走廊尽头,不过在触碰墙壁之前,白凌君伸手把追在最前面的那只鬼也抓进了表世界里。
就像在洗衣机里转了一圈似的,白凌君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间被人稳稳的扶住。
表世界天色已晚,圆月在漆黑的天空撒下月光,星星点点缀在一旁,门口的常青树被风吹的徐徐落叶,一片祥和之景。
肖潇以为危机解除了,便放下心来,转身看见白凌君扶着脑袋身体前倾,上前想去扶她,谁知一只眼熟的鬼缓缓从白凌君身后站起身,吓得他僵住身体。
莫渝秋就在那鬼旁边,却假装没看见,往前一步把肩膀借给白凌君发力,好让她不倒下去。
还没等莫渝秋假装惊讶,就听见从客厅蹬蹬蹬跑进来一只小鬼,见了他们,瞪大眼睛问:“爸爸?”
老鬼也是没反应过来,它突然被白凌君拽出里世界,此刻正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女儿。
突如其来的一片沉默过于诡异,两只鬼就像已经好久未见一样,生疏地看着彼此,可它们明明就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肖潇在心里稍微肯定了自己的推论,一家人由于父亲的家暴而离世,死后女儿怨气重,把家暴的父亲囚禁在一个房间里,以保自己与妹妹平安。
但推论在他心里停留不过一分钟,就被打破了。
白凌君扶着莫渝秋站定,面无表情,用看不出情绪的平静音色道:“你妈妈呢?”
小鬼反应过来,忙指着落满玩具的房间道:“那边。”
老鬼听完,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房门打开,小小鬼依旧被绑在那张椅子上,百无聊赖踢着脚边的球,看到莫渝秋那张脸后立马换上一副阴恻恻的表情:“给我放开!不然等会儿要你好死。”
莫渝秋躲在白凌君后面,像是有她撑腰所以不惧似的,朝它一笑,道:“我要是不呢。”
那鬼惨白的脸居然能看到一丝被气坏的红润:“你!”
亏得白凌君说一句:“把它放开吧,它们寄生的物品在我们手里,它们伤不了我们。”
莫渝秋听话的上前,一边松绑一边问:“是那本日记吗?”
白凌君:“是。”
肖潇闻言举起手中几张被揉皱的纸,方才逃的太匆忙,日记内容还没来得及看。
白凌君没有问关于日记的事情,而是先搬来旁边一把椅子,把自己老板安排在上面,唠家常似的问它:“你怎么变小了?”
小小鬼不屑道:“当妈当久了,还不准我当会儿女儿了?”
白凌君带着清冷的浅笑,丝毫不设防的靠在椅背上,温热的吐息喷洒到莫渝秋头顶,叫她泛起阵阵酥麻。
莫渝秋心里叫嚣着:太近了!却不敢表现出来,稍微缩身体往前倾了倾。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哂笑,熟悉的声音沉稳的,带着十足的自信道:“我可以猜一下吗?你现在的状态是转生到一半的状态,你用你剩余的寿命,换你的鬼胎女儿作为魂魄降生的权利。”
那鬼闻言一滞,几不可觉的看了比她大点的女儿一眼,然后迅速偏过头,瞪着白凌君:“闭上你的嘴,不然你就这辈子留在这里算了!”
“阿珍,好了,我们拖的时间够长了,做鬼的日子比做人都长,是时候离开这里过正常日子了。”
被带出来的鬼从惊愕中缓过来,挡在阿珍和女儿面前:“各位,我叫阿鸿,你说的,都没错。”
它拉过自己的女儿,怜爱地摸了摸它的头:“我女儿,生的不凑巧,一出生就沾上怨气,成了鬼胎,可我们期待她太久了,实在舍不得她离开,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她妈妈献出了半条寿命,我也被关在那个世界里,失去了理智,只有听到女儿声音的时候稍微清醒一点,但我也被限制了行动,只能听到女儿声音,却不能见她。”
阿鸿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心酸:“谢谢你们,这种日子过的太久了,对我们和孩子都是折磨。”
一旁的女儿微仰着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父亲,它没有被告知过这些事,它把妈妈当作是妹妹,也寻找过父亲不能出门的原因,但均无所获。
她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得知真相的惊讶与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