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柜,这是怎么了?”
慕笙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伙计将手上的东西递交给薛掌柜。
“掌柜的,东西放下了,这个月工钱我不要了,我走了。”
说完他就想走,结果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拦下了,“你个混蛋!掌柜的平日里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居然就这样为了金娘子那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说走就走!”
对方被这样指责,脸上划过些许的尴尬,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又怎么样?金娘子说了,可以单独给我们一间铺子让我们拿分红,你们能做到吗?”
“你!”
况且就算是慕笙摘了金娘子的幌子,可金娘子的铺子可不止这一间,这宁州城有一大半的铺子都是她的,只是一家留仙楼根本不算什么,可薛掌柜当众摘人家幌子就是和人家作对,他要留下,以后被牵连的,可就是自己了。
权衡利弊之后,对方最终还是提着自己的包袱转身离去了。
“你!”
“算了阿理,决心要走的人,我们也留不住。”
薛掌柜拦住了那边的全理,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那边的慕笙,“对不起夫人,是薛某不好,薛某识人不清,不仅把让人把做菜的菜谱盗走,还让聚福楼的伙计也被金娘子挖走了。”
全理眼中划过一抹愤愤,不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幕落在慕笙眼底,她顿时就了解到了情况。
原来这就是金娘子的手段,不过的确狠辣。
将薛掌柜店里的人都弄走,哪怕要再招收一批,也是需要时间的,因为现在聚福楼人多,需要的人手自然也多,这样一耽搁,热度就下来了。
长时间不开业,对一家铺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于是慕笙上前,“薛掌柜,不要灰心。”
“夫人?哎……夫人不必安慰我,果然和金娘子对垒还是太牵强了,我就这两间小小的铺子,可金娘子的铺子却遍布整个繁华街,她若是想挖人,那是非常容易的。”
大家虽然对聚福楼出的新品很感兴趣,不过感兴趣是一回事,得罪了金娘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挖人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对方还把慕笙给自己的菜谱拿走了,菜谱对一个酒楼来说可是机密。
大家都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但慕笙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薛掌柜不用灰心,那些人走了也好。”
省地影响到她后面的计划。
“夫人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吗?可就算重新再招收一批人,万一对方又用同样的办法把人弄走了怎么办?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就算我们的东西再好再便宜,估计也会受到影响。”
慕笙笑了笑,说,“人倒是有,而且还不少,就是怕薛掌柜不敢用了。”
“有人又怎会不敢用?夫人就别卖关子了。”
慕笙微微一笑,随后起身说,“今天应该不成了,大家就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吧。”
如今店里就剩下芍药银杏两姐妹,还有一个叫做全理的年轻人。
全理是薛掌柜的侄子,今年十六岁,小时候父母双亡被薛掌柜收养,如今他长大了,薛掌柜便给了他一个活计,让他在这边干活,学学算账经商之类的东西,也好日后能够有个谋生的出路。
从薛掌柜那出来之后,慕笙便去了周长青那。
这山路九曲十八弯,不过如今对慕笙来说并不怎么费力。
她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周长青的声音,“这种菜的活计怎么也这么难,昨天下雨今天大太阳的,老子的秧苗都快要死了!”
他将手上的锄头扔掉,气地不行。
旁边的人就安慰他,“大人,这活还是让我们这些粗人干吧。”
“那怎么成,现在我们这边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我怎么能坐享其成!让你们劳作,自己躲在后面吃干饭!”周长青毫不犹豫地反驳。
他身边是一位年迈的老人,瞎了一只眼睛,听见周长青的话,眼中有泪意。
“不是大人,我们已经身首异处了,大人为了我们才沦落至今,这些不算什么,应该是我们对不起大人才对。”
对方的话让周长青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杀了李岩手下的人,他也用不着听慕容笙的话假死。
现在不做山匪了,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毕竟他过去也是个闲散之人,都习惯独来独往,靠自己,喂饱一张嘴也无所谓,可现在这么多人……
他握着锄头的手微微收紧,第一次觉得自己学了一身武艺却没有用武之地。
当官的不能给百姓谋福,现在连身边的这些人都养不起……
周长青眼中划过一抹悲痛之色,暗骂一句。
“草!这该死的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