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样说?”
对方犹豫了一下,才说,“您也是被这里的官差陷害进来的吧?”
“也算是吧,姑娘怎么这样问。”
对方脸色一变,看着慕笙花容月貌,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姑娘!你这……哎……”
对方又是长长叹息一声。
这么漂亮这么好心的姑娘,这辈子也完了。
慕笙见对方面色悲戚无不遗憾,忍不住追问,“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姑娘,您有所不知,吴庆和他的叔叔吴能,是这里的土霸王,若是被他看中的人或者是得罪了他们,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姑娘也是被他们冤枉进来的吗?”
慕笙问,“土霸王?冤枉?吴能不是当地的县太爷吗?”
看旁边那个小女孩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又能犯什么大事?
慕笙这不问还好,一问,周围的人顿时就哭了起来。
“他哪里算是什么县太爷!他比土匪还黑!比恶狼还残忍!”
随后慕笙就听见那个大一点的小女孩说,“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若是被他们看中,就会被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抓进来,这人到了县衙,就只能任由他们鱼肉……”
“这无凭无证,他们怎么抓你?所谓拿奸成双,捕盗见赃,就算是官府抓人,若无脏污,依法如何定罪?”
“他们一抓我们过来,就严刑逼供,我们这些女子哪里受得住那些酷刑,有一次一名女子受不住胡乱说了赃物在何处,谁知对方居然在那处找到了赃物,不过哪怕我们不说,也会用其他的法子逼迫我们,或是用我们的家人,兄长作威胁,逼迫我们就范……”
“若是行商之人,家中尚且富裕,便是被百般压榨,苛政杂税,要是敢不从,就直接安个罪名下大狱,让自家人用重金来赎,若是不来,便是百般折磨。”
她们每诉说一句,慕笙都能深切地感觉到了那文字中蕴含的奸险和阴暗,后背也是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她说,“他们这样做,置国法于何地?”
“国法?”听见慕笙这样说,有人就已经开始忍不住讽刺地笑了起来,“帝京那边已经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皇帝突然重病,那些个当官的,只知贪图享乐,明哲保身,哪里能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宁州远在天边,天高皇帝远,这犯了事的,好的,不好的,臭的烂的,全都流放到这边,这宁州城,上至官僚下至百姓,都已经是一潭黑臭的死水,已经无药可救了!宁州被放弃了!我们也被放弃了!”
有人激动起来,说到这里,周围的人似乎也是感同身受,大声地哭了起来,一时间,牢房里的气压都低迷地吓人。
慕笙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们。
好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谢夫人!”
是展越的声音!
慕笙连忙起身走过去,就看见展越隔着栅栏和慕笙对望,见慕笙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夫人,怎么就……”
“慕容笙先前也说过,该来的逃不了,我也没想到这宁州的地方官能黑到这种地步。”
慕笙盘膝坐下,随后悠闲地说,“展大人,先前让你拓印的文书,可好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些?慕容笙,你知不知道被抓到这里来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