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刺入身体的声音很清晰。
血腥弥漫开来,谢循舟无所谓受伤的打法凶狠又冷漠,白衬衫也逐渐被血浸透。
混乱中,蓝色的帕加尼撞破了工厂的铁门,径直地往李凡善站着的地方撞了过去。
快得他甚至来不及跑开,“砰”的重响后,李凡善被撞飞到墙上,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这种场面让被雇来的打手几乎是本能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年轻女人。
谢汀晚看着浑身是血的谢循舟,他的脸上也是血,以至于她分辨不出此刻男人的表情。
视线停留在谢循舟几乎皮开肉绽的手臂上,谢汀晚的周边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那几个打手,宛如在看死人。
察觉到谢汀晚的目光,那几人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李凡善,根本不敢小瞧眼前的女人。
谢循舟后背靠着墙,轻笑了声,“汀晚,你再晚来一步,我可能就要死了。”
听着他嬉笑的语气,谢汀晚垂眸看着地上一把沾血的刀,弯腰捡了起来。
霎时,几个打手朝着谢汀晚扑了过去。
此刻天色渐晚,只剩下风声,让人从心底无端的升出几分渗人的寒意。
肖芮和杨舫赶到的时候,就见一身是血的谢汀晚扶着同样一身是血的谢循舟从工厂里面走出来。
杨舫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要去扶谢循舟,可是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肖芮的瞳孔缩了缩,看着谢汀晚手指上还在流淌的血迹,“小姐……”
“带他去医院。”
谢汀晚将谢循舟推给了杨舫。
杨舫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再说什么,赶紧把已经昏过去的谢循舟带上了车,他觉得先生这次可能有点玩脱了。
“小姐,你也需要去医院。”
谢汀晚笑了声,甩了甩手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你带着人去把里面处理一下。”
摸了摸口袋,她咬着烟点上,烟雾中嗓音也喊着几分飘渺,“车钥匙给我。”
……
医院。
杨舫仔细盯着医生给谢循舟处理了伤口才从病房退了出来,随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汀晚。
她是在云水居洗过澡来的,头发柔顺随意地披散着,完全看不出来在工厂那副狠厉的模样。
“检查单呢?”她走到了杨舫的面前。
杨舫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她。
随意地扫了一眼后,谢汀晚把那些还给了杨舫。
“他为什么会被那些人带走?”她语气没有起伏。
“先生让我下车买东西……”
“买什么?”
杨舫安静了一秒。
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护士从病房出来,“谢先生已经醒了。”
谢汀晚闻言,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推门走了进去。
“汀晚。”
“你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男人温润的嗓音和女人恼怒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着她的话,谢循舟顺从地说了句抱歉。
看着他脸上半点歉意也没有的神情,谢汀晚冷笑了声,“你觉得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就会心疼?”
谢循舟淡声道,“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从慈善会到去工厂之前,他没有再和谢汀晚说过一句话,这种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的确很有效。
只要能达到结果,过程不值一提。
“谢大少爷神通广大,连我身边的人都能收买,想找我说话不是轻而易举?非要用这么激进的办法?”
听出她的讽刺,谢循舟的语气更轻。
“我如果强硬的去找你,你只会更生气。”
但是此刻,谢循舟笑了声,面色苍白却难掩他的愉悦,“汀晚,我这副样子,你真的不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