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皮笑肉不笑,不阴不阳又道:
“既然二哥年少时未曾亲自一试,倒不如一会儿回府后,亲自去试试。”
南宫尧眉头一皱,声音冷了下来。
“本王试什么?”
南宫煞冷笑。
“自然是滴血认亲。”
“南宫煞,你可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南宫尧气急,发白的脸色渐渐变的胀红。
南宫煞根本不理会他的神色,笑吟吟地望着他,意味深长,那双眸子就像是洞察世事一般。
“听说二哥的侧妃为二哥喜添一麟儿,虽不是嫡长子,但也是庶长子,颇得二哥喜爱。”
“南宫煞。”
南宫尧不知为何,眼皮扑腾腾跳了一下。
“本王的儿子那就是本王的亲生骨肉,铁板钉钉,我们有什么好验的。”
“既然如此,二哥又有什么好怕的?”
南宫煞说完,目光似有似无的拂过贤王,淡淡一笑。
贤王没说话,背着手,一脸的平静,似乎事不关己一样。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风寄灵终于开了口。
“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我的儿子除了丹凤眼遗传了我之外,几乎继承了他父亲的轮廓容貌。”
“滴血认亲?到底是有多白痴,才能提出这样可笑的问题。”
她毫不掩饰的嘲讽让南宫尧头顶冒火。
“风寄灵,你放肆。”
“南宫尧,你才放肆。”
南宫煞和南宫尧一个勃然大怒,一个当场护妻。
风寄灵心底里一阵嗤笑,这刚哪到哪啊?南宫尧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沉不住气就算了,还敢惹他们。
难道都当南宫煞的人是吃干饭的,没有点儿算计吗?
不过,看那位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皇上,竟连一丁点儿想要开口协调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皇后和太子,事不关己,看戏码的架势,似乎很喜欢他们兄弟之间的相争。
而殿内的王爷宗亲和重臣里,自然也有那眼神毒辣的,还有瞻前顾后的,有隔岸观火的,有插科打诨的,有察言观色,也有视若无睹的。
众生百态,在这个大殿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让风寄灵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悲凉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花蕊夫人的诗里当真一语道破撕开了帝王家的丑陋面纱。
你有情,你有义,就会沦为弃子。
你不争,你不抢,一心为国,为百姓,却依旧得不到重视。
皇权之下皆为土鸡瓦狗耳。
所以,在皇帝眼里,在这个自称“寡人”、“孤”、“朕”的老家伙心里,阶下众人,无论是宗亲,还是重臣,亦或者这些他的儿子们。
绝对不是他兄弟,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是他任何人,只是一个臣子罢了。
而想要皇权稳固,想要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那么下面的这些‘臣子们’就要争,就要斗,就要两极分化。
只有下面的人斗的狠,只要他能掌控平衡了这种关系,他的皇权就会越来越稳固。
看明白了这一点,风寄灵突然就想通了。
历史上不是没有安心做王的皇子,只不过相对于夺嫡来说,安心做王反倒是个艰难的选择而已。
连他自己的皇帝老爹都一千八百个心眼子,更何况那些原本母家背后就有着庞大势力的皇子王爷们。
“好啦!”
上座,皇帝终于淡淡的开了口,只是眉眼微沉,犀利的目光落在那针锋相对的兄弟二人身上。
“你们自己后院的家务事,自己回去搞清楚,少在这儿给朕丢人现眼。”
皇帝说完,微微斜了眼身旁的内侍。
那内侍察言观色,只皇上一个细微的动作,便明白了其意思。
上前一步,大声道:
“皇上摆驾御书房。”
内侍话音落,皇上慢慢起身,阶下宗亲大臣王爷们纷纷跪地恭送。
皇后落皇上一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当帝后二人途径南宫煞身边时,皇上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睥睨着南宫煞的头顶。
“安王,那面具便一直戴着吧。”
说完,敛眸矜贵高雅的走出了大殿,毫不在意他的一句话带给南宫煞的难堪。
风寄灵跪在地上,震惊于皇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更震惊于他明目张胆的厚此薄彼。
同是儿子,为何偏偏对南宫煞如此残忍。
她从没有如同这一刻,有那么多的心里阴暗龌龊被激发出来,想要一把毒药毒死这个该死的老皇帝。
一旁,南宫煞能察觉到风寄灵浑身散发出的怒气,忙伸手摁住她的手背,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