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抬头去看屋里的人,而是伸手抚摸着宸王的手背,嘴里自言自语道:
“宸儿自宫外被灵姑娘救下之后,便进宫与本宫说了此事。”
“他说,以往发病时,苦药都是一碗接一碗的喝,每次醒来,头顶,身上到处都扎着银针。”
“他动不得,拒绝不得,因为想要活着,他就得受着这份苦楚,他不想让本宫白发人送黑发人。”
静妃娘娘说到动情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继续道。
“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煎熬着了。”
“没想到,那次出宫,在百味斋发病时,被姑娘所救,姑娘没有给他喝最苦的药,也没往他身上扎最疼的针。”
“他不知道你给他用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却能瞬间救他于水火。”
“宸儿说,因为姑娘的出现,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他求了本宫,求了皇上,只为能找到姑娘,求姑娘为他看诊。”
静妃娘娘说着,扭头看向风寄灵,随后站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
风寄灵一怔,南宫煞和南宫秋也没有想到静妃娘娘会突然冲着风寄灵行礼。
“娘娘这是作何?”
“灵姑娘。”
静妃娘娘看向她,瘦弱纤细的身子微微打着颤,显出了几分单薄。
“本宫不在乎灵姑娘有无师门,也不在乎灵姑娘是何出身,本宫如今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灵姑娘,救救宸儿,救救我的孩子。”
风寄灵闻此,心中感慨。
皇帝子嗣众多,也许不在乎宸王的生死。
但静妃只有宸王一子,如若不是穷途末路,又怎么会纡尊降贵,求她一个无名无姓无门派的女医给一国皇子看诊呢。
“静妃娘娘严重了,无论是皇上的圣旨,还是娘娘的礼贤下士,亦或是宸王对我的信任,我自当尽心竭力。”
“何况,来时安王爷便与我说过,希望我全力救治宸王。”
风寄灵说完,看了眼南宫煞。
南宫煞冷凝的眸子里泛出了一丝温情。
身侧,南宫秋看着那二人,眼中透着某种复杂深沉的情绪。
对面,静妃娘娘也自然看出他们二人之间关系非常,再加上,外面传的那些话,心里骇然这位灵姑娘到底是多大的胆子,竟然不惧南宫煞的命格。
“灵姑娘。”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秋把目光看向风寄灵。
“不知灵姑娘可有查出老七的病症所在?”
风寄灵点头。
“自然查出,宸王爷所患乃是哮喘之症,也就是喘鸣。”
“此病症乃是一种慢性呼吸道疾病,发作时会有喘息、气急、胸闷或咳嗽等症状,严重者可在短时间内出现呼吸困难和低氧血症甚至危及生命。”
静妃娘娘一听,惨白的脸上更是没了血色。
她虽然听不懂呼吸道疾病、低氧血症是什么意思,但风寄灵刚刚说的那些症状,与宸王发病时,一模一样。
“灵姑娘,你可有医治办法?”
静妃娘娘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又瞬间泪眼汪汪,强忍着哽咽道:
“不瞒灵姑娘,宸儿自幼体弱多病,尤其是十一岁那年他第一次喘鸣之症发作,太医院首和张、杨二位太医便与本宫明示,仔细将养着他的身体,尚且可以撑到他成亲生子,若是,若是……”
“这四年来,本宫几乎也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如若哪一日他没有挺过来,本宫便叩谢皇恩,哪怕去地下也要与我儿再续母子情缘。”
许着这话是静妃娘娘第一次说,神情痛苦难忍,悲愁垂涕。
在场众人闻此,皆是于心不忍。
风寄灵也是心里难受,她深知母亲对孩子的情感,与父亲对孩子的情感大不相同。
毕竟,那是怀胎十月几乎是丢掉半条命才生出来的孩子,如若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以静妃的身体状况和刚才她话语里的决绝,恐怕——
“娘娘大可放宽心,宸王的哮喘之症,虽然暂时还无法根除,却是可以治好的。”
“只要通过规范治疗,哮喘症状可以完全缓解,甚至对日常活动没有明显影响。”
一侧,两位老太医不待风寄灵话落,皆是激动地同时看向她。
刚刚,这位灵姑娘救治宸王时用的那些手法和医治的工具,他们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对于学了大半辈子医术的他们来说,这不亚于晴天惊雷。
现下,又听她说可以治好宸王的喘鸣,到底又是大大的震惊了一下。
别说两位太医震惊,就是南宫秋和伤春秋悲的静妃娘娘也猛然抬起头。
“你,你说什么?宸儿的喘鸣你可以治好。”
风寄灵道:
“静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