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打开那封信看过,神色微微一变。
虽不至于变得和齐耘一般凝重,却也是长眉轻拧:“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如何?”
“被软禁在凤仪宫,九皇子被禁足在自己的景泰殿,宫中在进行大肆搜查,短短几日已经处置了不少人。”
“现在宫廷内几乎是人人自危,朝堂上望风而动,大臣们也都谨慎起来。”
齐耘凝重道:“属下今日出城也是想了无数办法,才能把信送到殿下手上,槐伯的意思是,请殿下暂时不要进京。”
“京城的情况实在危急。”
“知道了。”容澈反复将那信看了两遍,收起揣入怀中,“你去休息一下,暂时不要回去了。”
齐耘退下后,容澈转入驿站厢房之中。
沈凝还睡的很熟很熟。
容澈坐在床榻边上,手背轻轻碰着沈凝的脸颊,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离开半年,京城变故如此之大。
……
沈凝睁眼之时,外面雨声沙沙还未停歇,倒是比她先前下车的时候,雨势好像更大了几分。
她是被饿醒的。
起身的时候捂着自己的肚子:“阿澈?”
房中只床边点着一盏灯,外面黑灰一片,容澈好像不在房中?
倒是一旁桌上趴着的蓝星立即坐起身来,喜悦道:“小姐醒了?您睡了好久啊,现在天都已经黑了。”
“如今您可是变得越来越能睡了。”
蓝星说着走到桌边,递给沈凝一杯茶水。
“我也不想这样贪睡,可是实在困倦,被马车摇摇晃晃的好像人都能摇晕了似的……”沈凝笑着把茶水接过抿了一口。
茶水还是温的,入口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她一饮而尽,问:“殿下去忙了吗?”
“嗯。”
蓝星点点头把茶杯接下,神色复杂地说:“小姐刚睡下,齐耘来了,给了殿下一封信,之后殿下的神色就有些不对。”
“齐耘?”沈凝皱眉:“你可知道信的内容?”
“殿下不曾多言,齐耘也不说,奴婢不知道。”蓝星摇摇头,“但感觉是大事……殿下派了两拨人出去。”
“刚才出去与郑大人见面了。”
“殿下走时交代了,小姐醒了通知,我让人去请他,小姐先吃点东西。”
沈凝轻轻抿着唇,思忖着会是什么事情能让容澈都脸色不对?
如今临近京城,齐耘又是一直在京城待着的,带来的也一定是京城的消息,会是什么呢?
心有疑虑,让沈凝吃饭也难有食欲。
她只吃了两口勉强垫了垫,便吩咐蓝星去将齐耘叫来。
蓝星知道沈凝担心,怕是不解决这份担心都吃不下去东西,便起身吩咐人去请,结果话还没递出去,容澈来了!
容澈冒雨回来,蓑衣斗笠都没有披挂,发髻上湿气满布,肩头的衣裳也是明晃晃的潮气。
沈凝迎上前去,拿了干的巾帕给他擦拭水珠:“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点事。”
容澈接过巾帕,一手牵着沈凝,一面自己擦了擦脸颊,擦好后随手将帕子递给蓝星,而后带沈凝到桌边坐:“这是齐耘的信,你看看。”
他将信拿出来。
沈凝立即结果,快速扫了一遍,脸色难以控制地阴沉起来,“皇后姨母谋害蓉妃的孩子?怎么可能!”
裴皇后对后宫妃嫔,除去个别实在飞扬跋扈的,会敲打一二,对待大部分人都算是仁善。
蓉妃这些年的确受宠。
可裴皇后从来又不屑宠爱。
哪怕是当初沈凝和容澈还在京中时,乞巧盛会,景和帝那般抬着蓉妃,裴皇后都视若无睹。
怎么可能谋害蓉妃的孩子!
“我们都以为不可能,但现在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容澈神色凝重道:“我已经问过齐耘。”
“他打探到的消息是,蓉妃的孩子是皇后娘娘和容煊一起下的手。”
“容煊在去年蓉妃生辰的时候送了一只玉枕给蓉妃,枕中有微毒,对大人没有太大的影响,却会从呼吸转入体内影响胎儿。”
“皇后娘娘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又给蓉妃送了一份年礼,是一盆蓉妃十分喜欢的花,却也是有毒的。”
“皇后娘娘所送植物加剧了玉枕的毒,以至于让蓉妃怀中胎儿长为畸形,以至于生下来就——”
沈凝追问:“生下来如何,是什么样?”
“齐耘的说法是,怪胎,十分可怖,到底是如何可怖,只有当时接生的宫中嬷嬷见过。”
“现在也已经被陛下全部处决,甚至于蓉妃宫中人也被陛下处决了大半,还有几个在受严刑拷打。”
沈凝后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