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尘之事是沈凝的一桩心事。
只是再怎么记挂,这也是长辈之事,中间牵连的人每一个都与她有极大的关系,她有心无力。
靠了容澈一会儿,沈凝便自顾安静了下去。
容澈今日的事务已经忙的差不多,便准备带沈凝回去歇息了。
离开之前,容澈去看了崔玉。
沈凝也陪伴在侧。
崔玉当时受秋和严刑拷打,几乎去了半条命。
等容澈稳住局势之后,便请卫先生帮忙救治崔玉性命。
如今是保住了命,但人还没彻底清醒。
两人去时,崔玉在昏迷中,浑身许多伤处都包裹着纱布,瞧着很是吓人。
沈凝想起当初崔彦军便是这个模样,断断续续养了些日子,又一直为了正事奔忙,到如今那腿还一瘸一拐呢。
回去的路上,沈凝问了下容澈对崔玉的安排。
容澈说:“他劳苦功高,等身体彻底恢复之后我会问他的意思,根据他的想法重重赏赐。”
“那也好。”
沈凝点点头后说道:“阿澈,我们回京的时候让崔彦军休息一段时间吧。”
在外驾车的崔彦军连忙说:“属下不需要——”
“我怕你真的瘸了。”
沈凝朝外说道:“你的腿一瘸一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必须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以后你瘸了,我看着真的过意不去。”
他可是给自己送解药搞成那样的。
沈凝怎么能视若无睹?
崔彦军说:“可是京城情况复杂,属下不在殿下和王妃身边的话——”
“京城可用之人很多,齐家兄弟、黛月、槐伯,不是非得你不可,你在西陵修养一下,等情况好一些再到京城。”
沈凝一锤定音,不给崔彦军拒绝的机会:“就这样说定了。”
崔彦军:“……”
容澈对这件事情没什么意见,淡淡出声:“还不谢谢王妃。”
崔彦军叹了口气,心情真是复杂:“还是王妃为属下着想的多。”
容澈听出几分怨念来,“怎么,你觉得我为你着想的少?”
若是以前,崔彦军定然赶紧赔笑不敢乱说话,可这会儿沈凝在场,他又要修养一段时间了,竟也是胆子大了。
“属下不知道殿下为我着想的多还是少,属下只记得前几日殿下说要打断我另外一条腿。”
“什么?”沈凝错愕地看向容澈,“为何?”
容澈:“……”
沈凝难以理解:“崔护卫忠心耿耿,伤病在身也兢兢业业,你打断他另外一条腿?你是吓唬他的还是开玩笑的?”
“他听错了。”
容澈神色淡定,平静如常。
沈凝盯着他瞅了半晌,转向车外说:“他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崔彦军连忙说了声“不敢”。
那是真的不敢。
等回到暖阁,沈凝拉住容澈的手问:“你干嘛与崔护卫说那个?”
“还放在心上。”
容澈也也牵住沈凝:“你不是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叫他都别放心上么?你倒是惦记着。”
“那是因为你以前不会开这种玩笑。”
打断别人的腿。
容澈笑着将沈凝揽入怀中,“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人,有几分乐趣的。”
“……”
沈凝趴伏在容澈身前,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时无言以对。
相拥片刻后,沈凝问道:“你姑母可曾再与你说过,你父亲当初中毒,以及和我母亲的关系吗?”
在上望月山之前,这件事情让沈凝和容澈二人之间甚至生出了隔阂。
沈凝一直记挂,耿耿于怀。
然而上了望月山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以至于沈凝与容澈冲锋后,也忘了提起。
今日在那青竹轩,二人说起玉虚尘,沈凝忽然又想了起来。
她离开容澈怀抱仰头看着他:“说过吗?你有没有再追查过?”
“……”
容澈沉默了片刻,温声道:“她自然是说过,且说过不少,不错过任何一个挑起我们之间嫌隙的机会。”
“我也想过要追查,只是……一方面局势紧迫我并没有追查的机会,另一方面,我并不太敢。”
沈凝听懂了。
一旦追查出来果真如荣阳公主所说,那他们夫妻之间又要如何相处?
沈凝想,她自己因为那件事情心中颇受折磨。
而容澈所受的心理折磨必定比她还要深重,因为他的父皇是受害者,丢了性命。
她握紧了容澈的手,没有任何吊他胃口的想法,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