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槐仲薇亲自带人送了饭菜过来。
沈凝觉得自己约莫是饿过头来,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是真的没食欲。
“他还要多会儿回来?”沈凝朝槐仲薇问道。
槐仲薇回:“今日去参加丧礼的那些官员,有一部分人是房建安的同伙,都分开关押了,需要立即审问。”
“不太紧要的底下人可以问,但有几个非常紧要的,殿下必须亲自问。”
“先前那边传了话来,说可能会回来的稍微晚一点。”
沈凝点点头,看着外头一片漆黑,呐呐出声:“亥时都快过了啊,还要晚一点的话,都要半夜了。”
“应该用不了那样久。”
“嗯。”沈凝点点头,“我现在不想吃东西,饭菜先温着吧,等他来了一起……我也不困,并不想休息,你与我说一说你们最近的事情吧。”
槐仲薇应了声“是”,吩咐婢女将饭菜拿下去温着,开口之时却神色迟疑:“王妃,殿下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正事。”
“我与殿下只是主仆,谨守本分。”
沈凝一愕,失笑道:“你以为我问你们最近的事情,是怀疑你们有点什么?拈酸吃醋地要敲打你啊?”
槐仲薇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必要与王妃说一声,怕您多想。”
“放心吧,我不会多想这个的。”
沈凝笑了笑,起身走到槐仲薇面前,“我与阿澈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今日,心意相通,相互信任,我不会怀疑他这个。”
槐仲薇轻舒口气点点头,朝着沈凝尴尬一笑后,很快说起正事。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联合房建安,应对荣阳公主的势力。
但房建安左右摇摆,屡次放容澈鸽子。
容澈便秘密书信京城,让京城来人襄助,同时给崔玉下了配合的命令。
年节前后沉船,容澈、槐仲薇以及几个亲信都落了水,不过水性极佳,泅水上岸。
之后容澈便不曾在水上出现过,而是找了暗阁的下属假扮容澈,如此被房建安多番围剿。
容澈则在暗处联络其余可联络之人。
沈凝听的慢慢点头。
想来往京城那边去书信,找的帮手就是郑崇了,不然郑崇不会这么巧的做了荣阳公主丧事特使。
槐仲薇说道:“徐家几条支脉,如今都向殿下投诚了,其中鄚州那一脉,就是当初荣阳公主选定为殿下侧妃的那一脉。”
“殿下在徐家小姐入西陵完婚之前,就请了宋神医前去拦截……”
“殿下谋划之能非常人能想象,当真让人惊叹。”
沈凝听得出槐仲薇语气之中的惊叹和折服,她的心底也不由得浮起诸多得意之色。
容澈啊,就是这般周全厉害之人。
是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
“薇薇姐——”
院外忽然传来游珩的声音,怨气很重,“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
“……”
槐仲薇尴尬地看了沈凝一眼。
沈凝笑道:“他似乎有事找你,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好……要不要我派人去催一下殿下?我的意思是,王妃您怀孕的消息殿下那边还不知道,如若知道——”
“不必,别乱了他的节奏,等他忙完吧。”
沈凝认真交代:“还有我怀孕的事情你不要让人告诉他,我想亲自与他说。”
“明白了。”
说罢,槐仲薇便见礼退下了。
她刚出暖阁的院子,一条手臂大剌剌地探过来,挽上槐仲薇的臂弯。
游珩哀叹道:“我要饿死了呀,快陪我去吃饭!”
槐仲薇一把拍开他的手,退到好几步远处,冷漠道:“别动手动脚。”
“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挽个手怎么了?”游珩眉毛紧皱:“况且这次的事情我帮了不少忙啊。”
“你先前请我帮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这是事情了了就不认了?那可不行!”
槐仲薇柳眉紧皱,“你帮了什么忙?一直捣乱拖后腿!让你接个人你也接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你帮忙?”
话落槐仲薇直接甩袖而去,很是利落。
都怪游珩方才说酸溜溜地说她和殿下孤男寡女流落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记挂着,才会对沈凝说什么谨守本分。
其实也的确是谨守本分,解释都是多此一举,倒是显得她别有用心似的。
……
暖阁内,沈凝听到一声高一声低的“薇薇姐”远远传来,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淡笑:“看来槐姑娘在西陵这里的生活趣味不少。”
“是说那个游公子吗?”蓝星撇嘴道:“感觉像是刚断奶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一点不成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