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向沈凝的身上。
她虽是一身男装打扮,极为秀美英气,但明眼之人还是瞬间就看出她是个女子。
一直沉默的房建安眉心骤然一拧,盯住沈凝眸光犀利。
郑崇更是错愕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便要唤一声“睿王妃”,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候闭紧了嘴巴。
沈凝也根本不给这些人口舌分辨的机会。
她的青玉鞭毫不留情地抽出,卷在那些言语攻讦过容澈的官员身上,啪啪啪数声伴着惨叫,眨眼便有七八个官员被甩出灵堂,跌了一地。
其余官员大惊之下纷纷仓皇逃窜。
外面的卫兵听到里头情况,也立即拔剑出鞘冲了进来。
瞬间场面乱作一团。
灵堂之中本就是人员多杂,逃窜的官员和护卫的士兵撞在一起,将那摆放在灵堂各处的白菊都砸到了地面上。
花瓣被踩踏的烂在了泥里。
沈凝这般愤怒动手,崔彦军和银眉自是护卫在沈凝身边。
秋和被这突发的场面震的怒不可遏:“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狗贼?来人、来人!”
仓皇之中,负责迎客的管事挤到秋和身边禀报:“总管,她是百花庄的游少庄主带来的。”
秋和看向游珩。
游珩哪能想到沈凝会忽然冒头出手,被震的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秋和目光阴冷地询问:“她是谁?”
“这个、她、她——”游珩张口结舌片刻,胡乱地说:“她我也不知道……哎,她算是我姐吧。”
有个官员逃窜之时正好听到,反口就说:“游老庄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游珩胡乱说道:“半路认的——哎呦!”
话未说完,被沈凝卷飞的一盆白菊朝着游珩面门砸来,他大喊一声趴倒在地。
太监秋和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只觉得怒发冲冠,恨得咬牙,“来人,把这几个破坏公主丧礼的贼人拿下,碎尸万段以告公主在天之灵!”
可是此处人多,外面的卫兵根本不好靠近。
竟被沈凝眨眼功夫又甩飞数人。
“哪里走!”
一声冷喝之后,众人只听鞭风又起,青玉鞭如毒蛇一般缠住了房建安的脖子,将想要偷偷退走的房建安扯回了灵堂之中。
房建安被扯的狼狈地转了个身,扑跪倒沈凝身前。
沈凝一手卡在房建安的脖颈之处,“房大人要去哪里?”
她抬眸看向秋和:“你说容澈指使崔玉下手,可崔玉从未指认容澈是背后主使,只靠着单方面的人证你就想将公主的死算在容澈身上?”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秋和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沈凝冷冷地自报身份,“我便是你口中给容澈下了迷魂药,朝三暮四不堪为容澈良配的睿王妃沈凝!”
一话落,整个灵堂死一般的寂静。
秋和的双眸失控地紧缩,咬牙道:“好啊,你这个妖女竟然敢在公主的丧礼上冒头,还如此放肆——”
“闭嘴!”
沈凝冷喝一声,“你说公主来为容澈守着封地?你也知道这封地原是睿王所有,荣阳公主的封地在阴寒荒僻处!”
“是阿澈疼惜他的姑母,所以请旨陛下,让荣阳公主前来此处修养,可公主呢?”
“她到了此处便越俎代庖,抢占地盘为自己所有,连容澈外祖父的徐府都成了她的公主府!”
“这里原该是阿澈的家,可他成了外来之人,如今还要受你们平白污蔑?”
沈凝连番话落,手腕一卷,房建安被提了起来,呼吸艰难。
“房大人!”
沈凝倾身靠近,一字字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西陵之地来的?你得罪了权贵公子,要被人废掉手脚,连你姐姐也被人抢入府中欺辱。”
“是阿澈派人解救你的姐姐,保住了你的手脚以及房家所有人。”
“你曾跪在阿澈脚边发过誓,结草衔环以报,一辈子对他忠心耿耿,好好管理西陵一切。”
“可现在旁人随意污蔑他,用最脏的话辱骂他,你却没有为他分辨一字一句,你就是这样结草衔环报答他的?”
话落,沈凝抬眸,目光如电射到了不远处躲在廊柱之后的一个官员身上,“是你,刚才说荣阳公主爱护百姓,体恤下官的?”
那官员脸色煞白,根本不敢反应。
“原本死者为大,她还是阿澈的姑母,我不该在公主的灵前胡为,可是你们实在……”沈凝冷嗤一声,“你们逼我发作!”
“公主生活奢靡,西陵这几年来每一年都以各种明目增税,搜刮民脂民膏为己用,百姓 叫苦不迭,怨声载道,何谈爱护?”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