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奔走了一整日。
原本沈凝回镜湖小筑时已经十分困倦,想着说几句话就睡觉的。
可等把事情说了一番之后,倒是不困了。
于是便又闲聊了几分。
沈凝问起容澈如何让太后松口。
容澈淡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哦?”沈凝挑了挑眉梢,“以何瑶可怜凄惨之处动之以情,再以郑国公出面清查户部,还朝政平稳动之以理?”
容澈颔首。
汝阳公主是个聪颖之人,当初能向太后求救,便证明她确信太后会有极大概率相助。
只是机缘巧合太后没收到信。
这些年来,太后虽然不曾插手过何瑶之事,却也对何瑶是有几分关注的。
如今她又插手管了何瑶的“闲事”,自然也愿意怜惜何瑶。
再则朝政平稳一直是太后期盼的。
所以太后只是轻叹一二,便将当年之事告诉了容澈。
“如此说来咱们也算是歪打正着。”沈凝低笑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笑容一敛,“我今日把华阳公主丢水里了。”
“嗯?”容澈低头看她,双眸之中清淡无波,没有一丝起伏,“然后?”
沈凝低笑:“你好淡然,是习惯了我用暴力手段,还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点不怕?”
“你说呢?”
容澈轻抚着沈凝的乌发,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带几分浅笑,似无奈似纵宠。
他与沈凝从小一起长大,沈凝的性子他知之甚深,当然早已习惯。
且兜底都习惯了。
华阳公主固然身份尊贵,但若要以此事来找麻烦,容澈也自然是不惧。
他的姑娘,他自己护得住。
沈凝也听出他话中之意,笑容灿烂地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下,才说:“我觉得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
“就是关于何瑶身份这一点……看起来华阳公主好像并不知晓,何瑶是郑国公的女儿。”
容澈点点头:“看起来,的确。”
郑国公府现在虽不如开国时候煊赫,但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树大根盘,影响力深远。
何瑶有这样一个父亲,华阳公主理当仔细关爱何瑶,关键时刻也可以何瑶得郑国公的帮助。
譬如小郡主之事,以及乔远舟和乔驸马仕途都能更加顺遂。
可华阳公主这些年根本不曾与郑国公府有过任何牵连,很是生疏淡漠。
还对何瑶冷漠以待……
容澈顿了顿又说:“或许是汝阳公主托孤之时有所保留,毕竟她们姐妹本身情分淡薄。”
“也是。”
沈凝点了点头,说到此时多少有点困意上浮,禁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睡吧。”
容澈揽过沈凝,“已经很晚了。”
“好。”
沈凝话音一落,习惯性地钻到容澈怀中去,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低声喃喃:“睡吧睡吧,把精神养好了。”
“明儿回京怕是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容澈浅笑一声,拉了条毯子来盖在二人身上,耐心而有节奏地轻拍着沈凝的后背,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
隔日,晨光从半开的窗散入镜湖小筑厢房之内。
晨辉落在屋内绿植嫩叶之上,显出几分生机勃勃来。
轻纱帐曼垂在黄花梨木大床之上,里头人影玲珑,睡的香甜。
容澈稍稍撩起床帐坐上床弦,瞅着床上的人儿眸光无奈。
沈凝骑着被子,睡得极不斯文,白色轻软的稠裤因着豪迈的睡姿被卷起了几分,露出大半截纤细白皙的小腿来。
足踝被晨光照着,泛出几分浅浅的粉红。
她没有穿罗袜,白嫩嫩的脚丫便这般大剌剌地落入容澈眸光之内。
容澈视线往上移。
软绸中衣已经被她蹭的领口打开,露出里头藕荷色的纱制主腰,身前玉山随着清浅的呼吸隐隐起伏。
纵然早已经亲密无间,瞧见这般活色生香的场面,容澈还是不由地眸光一黯。
他们太过不分彼此。
而他虽做过许多过火之事,但却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拥抱和亲吻,甚至是再过火一点的事情,如今对容澈而言几乎是望梅止渴。
他心底深处那头猛兽时时在冲撞着他最后一点点理智。
他快要守不住了。
可他的姑娘却没心没肺,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对他毫不设防……
容澈为这样的不设防心中欢喜,那是全心的喜爱和信任。
却也为这样的不设防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