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菀也在感慨,“老夫人性子很要强的,怎么会因为夫君跟儿子都被罢官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姜南枝摇了摇头,“只说是姜檀欣去闹过,可是祖母一向最宠姜檀欣的。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旁的缘故了。”
如果这一世祖母是被她最宠爱的姜檀欣给气死的,那可就真是太讽刺了。
林妙菀关切道:“枝枝,如今我已经跟姜府无关了,但你毕竟还是姜家女,你是不是要回一趟姜家?”
“他们已经把我从族谱上剔除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如果是上一世的姜南枝,或许还会顾念一丝丝的亲情。可是这一世,她更是清楚地看到了姜家人的卑劣。
到时候只让人去给送一些东西回姜府吊唁就行了,至于让她亲自回去?那就算了。
姜南枝不太在乎姜家人的想法,她很在乎母亲林妙菀的想法。
“阿娘认为我冷酷无情吗?”
林妙菀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样认为,而且你祖母那人一直十分苛刻,也未曾善待于你,再加上姜家竟然之前为了明哲保身,竟然还把你给剔除族谱,实在过分。只不过,你现在到底是太子妃,我担心你不回去吊唁,会对你的名声不好,让皇家人误会了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林妙菀十分自责。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让女儿如今变成了没有母族支持的太子妃,又何至于变得现在这样,小心翼翼。
姜南枝嘴角微弯,“如今皇帝刚让祖父罢了官,我不跟姜家走动,反而是皇家支持的。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因为他们看不看,我都是我,都是大楚太子妃。”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姜南枝或许还不会这样通透。
因为如果你处处在乎别人的眼光,那么你的人生将寸步难行,最后画地为牢,自己困住了自己,又是何必?
林妙菀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言论,十分愣怔地看着女儿,姜南枝借此说了一通,宽宽母亲的心。
上一世母亲被算计,后来还抑郁而终,这一世她只想母亲火得畅快。
又跟母亲聊了一下,知道母亲在镇国公府过得不错,而且那个柳如烟最近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姜南枝稍稍放下心来。
用过膳,她亲自送母亲出来,结果恰好看到了白芷送另外一位身穿藏青色官袍的男人出来,正是大理寺卿商迟。
“枝枝,那位就是商大人,之前帮了阿娘大忙的人。”林妙菀有一些高兴地低声道。
姜南枝抬起头看了过去,她上一世就偶然间见过商迟,但是却没有近距离说过话,关于他的那些事情,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
最震惊的,就是他对她母亲去世后很意外的那些关注。
双方碰上后互相见礼,姜南枝没有错过对方看向她母亲那一瞬间的温柔。
虽然很细微,但却被姜南枝捕捉到了。
等到商迟走远后,林妙菀还在感慨道,“听说商大人可是当年的金科状元,他本来是有婚约的,不过在他考取上功名的前一年,他那未婚妻悔婚嫁了别人。后来又为父母守丧,错过了婚娶,一直独自一人至今。”
姜南枝有点意外,“阿娘,你跟商大人很熟悉吗?”
林妙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你表哥后来跟我说的,他自从上次请商大人吃酒后,俩人倒是走得很近。”
姜南枝又想到,今日商迟会出现在东宫,想必之前宫变,商迟也跟表哥林屿一样,坚定地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吧。
林妙菀也不舍得女儿,但女儿已经嫁人,又是身居东宫,殷殷嘱托了一番后,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她如今是和离外嫁女回镇国公府,所以十分低调,只坐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马车。
可谁想到,这马车行至半路,竟然是坏了,周围又没有其他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天阴沉沉的,一颗豆大的雨点竟然落了下来。
“这该如何是好?”
林妙菀只能让车夫去找人,她提裙下车,打算找个地方先躲躲雨,结果这个时候一辆藏蓝色马车,在跟前停了下来。
商迟掀起帘子,“林姑娘,上车来躲躲雨,我这马车是铺了防雨布的。”
林妙菀被这句林姑娘给喊得愣了一下,毕竟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喊自己了。
实际上,商迟的确是比她还小了两三岁,只是这人平时严肃惯了,又十分厉害,平时混迹于那些四五十岁的大臣中间,气势一点都不弱。
林妙菀有一些犹豫,但一想到刚才女儿说过的话,自己为何要因为那些所谓的名声,来委屈自己呢?
如果真的淋了雨,生了病,难受的自己,也会让关心在乎自己的枝枝等人担忧。
想到这里,林妙菀微微俯身,“那就叨扰商大人了。”
商迟嘴角微抿,微微颔首,然后就往里坐了坐,让了位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