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此次夜袭之果决大大超乎明军将领们的想象,谁能料到美军在损失整整两艘战列舰以后竟然还让另一艘战列舰冲滩?
舰龄十七岁的西弗吉尼亚号曾经在训练时因为海图辩识错误而搁浅,然而无人料想到这艘巨舰会以相仿的方式执行最后的任务。
西弗吉尼亚号在怀阿卢阿湾东边的滩头搁浅,剧烈的颠簸以后,这艘钢铁巨舰终于停稳了。
根据舰长莫文-肯尼昂上校的命令,她以后部c、d炮塔继续攻击海面上的明军战列舰,前部a、b炮塔则全力向肯纳卡湾周围的明军滩头阵地倾泻高爆弹。
同时,舰长也下令向瓦胡岛美军发去电讯,要求派出一支部队前来掩护。
“诸位,这架势可不小啊,前所未有,要是真被赶下海那就前功尽弃了。”
灯泡发出黄色光芒,将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周长风在内的一众军官在十七师师部研讨着当前战局,琢磨该如何调整部署。
他伸出食指在地图中间点了点,开口说:“我们还得考虑已知的(敌方)底牌,那十几门列车炮到现在还没暴露,这次反击的规模很大,这些底牌肯定不会再藏着掖着了。”
十七师参谋长一幅头疼无奈的神情,忧虑道:“这样子的决战就是大赌一把,等会天亮了九成九会有空袭来。”
“敌军反扑的兵力应该在八千左右,两个团的步兵、两个战车营……哦,还有那个伞兵团。”一名少校情报参谋如是列举道。
“轰!轰!”
这时,几声巨响从北边的远方传来,那是冲滩的西弗吉尼亚号在猛烈炮击。
周长风紧盯着地图不吭声,过了好久才开口下达指示,“陆战三旅五团的阵地可以放弃掉,留少量观察哨,其余兵力趁夜渡过考科纳瓦河,依托河流重新布防;十七师工兵营和朝鲜人到怀厄奈岭西北边山麓去,加紧构筑工事。”
朝军第二十一团的战斗力堪忧,恐怕只能胜任后方治安维稳的任务,眼下他们的最大作用就是帮忙挖掘野战工事。
对于美军发起的大规模反击,周长风打心里是不屑的,这只不过是颓势尽显的垂死挣扎罢了。
今天,第五批次的运输船队就将抵达考爱岛;陆战一旅和三十八师按计划分别在五天和十二天以后海运到位。
现在哈雷瓦地区的己方兵力不少、士气良好,大不了撤去怀厄奈岭的山里边去,依托复杂丘陵地形节节抵抗拖延时间。
反正考爱岛明军航空兵力量充沛,补给到位以后马上可以高强度出击,看看究竟哪一方先坚持不住!
“有些家伙很坏,喜欢享受掐灭一个人最后希望的过程,今天我们就来当坏人吧。”周长风环顾四周,把红色铅笔往桌子上一丢,“都清楚了吗?开工!”
“遵命!”掩蔽部里边的十多人一起大声应了。
周某人表现得游刃有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大家,底气大增的军官们领命而去,各司其职。
明美两军舰艇部队的夜战仍在继续,双方都不愿善罢甘休,誓要战至天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水兵们完全透支了体力,铜铸铁浇的人也禁不住连续几個小时的奋战,疲态尽显。
许多火炮的射速明显下降,所有战舰无一例外都被打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个别战舰甚至打光了炮弹。
渐渐的,东方海平面上泛起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一个小时前,从考爱岛威远机场起飞的数架飞机赶到此处,可是因为天黑、能见度低下,而且战场极其混乱,飞行员们不敢贸然动手,盘旋了一阵子不得不返航。
随着夜色逐渐淡去,一幅惨烈而又凄凉的场景映入视线。
哈雷瓦近海和外海方圆十公里的海面上遍布又厚又稠的黑色油污,到处都漂浮着散落的杂物碎片,以及双方官兵的尸体。
一艘又一艘战舰残骸还燃着忽明忽暗的火苗,缕缕黑烟直冲云霄。双方都有不少战舰丧失动力,漂在海上随着海浪缓缓移动。
轮机损坏停转的美军驱逐舰墨菲特号和本森号仍坚持开火,两舰的127㎜高平两用炮都已经打光了炮弹,只有几座芝加哥钢琴高射炮还在断断续续的射击。
被龙朔号击中前部弹药库导致殉爆的亚利桑那号还未沉没,她的前半截没入海面以下,后半截还在海面以上。
不同于历史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袭,今夜处于战斗状态的亚利桑那号至少关闭了水密门,残存的储备浮力容许龙骨受损的她苟延残喘。
实际上亚利桑那号已经没有挽救价值了,只是舰员们不愿放弃罢了。
在战场的另一隅,明军驱逐舰平顺号的舰长、副舰长、炮术官阵亡,烟雷官失血休克,现在由轻伤的航海官代理指挥。
此前,平顺号和休斯号一对一纠缠了整整四个小时,后者最终因为火势失控而被放弃,平顺号以惨痛的代价赢得了决斗的胜利——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