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来犯者战力非凡,无力阻挡,挪威王国声明奥斯陆为不设防城市,周遭兵马奉命停止抵抗,弃守都城,德军随即入城……」
「……据我国朝使馆官员所述,挪威留守之居纳尔少将负责献城,当地时间下午四时,德军以三路纵队整齐入城,地方民众忧心忡忡……」
收音机中传出日月社午间新闻的播报,仍旧是那个甜美的女声。
周长风直到这一天的正午时分才终于苏醒,这次突如其来的昏厥于他而言好像就如同睡了一觉。
很沉、无梦,醒来时只觉得精力充沛无比,他觉得这大概是今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不同于寻常病房千篇一律的装潢,太医院在宫中的病房要雅致很多,几乎像酒店客房一样精美,连熟悉的消毒水气息都极淡无比。
所以周长风刚恢复意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在医院。
他还没回过神,就瞧见旁边的夏筱诗惊喜道:“你好些了么?我去喊大夫来。”
哦,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居然晕倒了!
“不用吧?我感觉挺好的。”周长风十分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晕了?”
面带无奈的夏筱诗如实答复道:“大夫说你平常操心操太多了,思虑过甚,而且近来也没休息好。”
“不至于吧,也就这十来天比较忙啊……”
周长风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身体底子很好,精力也属于是比较旺盛的那种——不嗜睡,往往一天睡上七个小时就足够。
好吧,看来即便底子好也不能肆意压榨。
稍后,负责的御医便闻讯而来了。
他挥手让随同的护士去帮忙查个血压,而自己则伸手把脉。
后者娴熟地绑上了水银血压计的袖带,然后捏了捏那个皮制气囊。
“高一一五、低八十四。”
这位看着生人勿近的中年御医沉吟道:“没有大碍,只不过我还是建议周待诏你好好休养一阵。现今大战迫在眉睫,领兵作战又很伤神。”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还给开了个方子,都是寻常药材。对了,现在可不能随便大补,不虚则不宜进补。”
所谓“虚则补之”,气虚、血虚、阴虚、阳虚各不相同,不明真相就乱补反倒有害。
“好。”周长风点头表示清楚,“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给了肯定的答复后,这位御医便和两名护士一同离开了。
周长风望着夏筱诗已经很明显的肚子,随口问道:“伱是咋来的?”
“昨晚你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临时有事。”后者回忆道:“不过早上林溪接了宫里打来的电话,我就与她一起去西安门了。”
当时夏筱诗虽然心急,但鉴于没有大碍,而且人在宫中安全得很,所以她这一路可谓从容不迫。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一下房间中的东西,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但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听上去人还不少。
起先周长风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一群医护人员路过,可脚步声却停在了这房间门口。
“哗——”
房门被推开了,几名侍从依次站立在门外,又是一身黑红穿搭的朱泠婧径直走了进来。
呃…这女人怎么来了?莫非是良心发现?
“见过陛下。”
周长风习以为常的拱手行礼,在他身旁的夏筱诗则慢了半拍才赶忙福身。
“这就准备回去了?感觉如何?”
“大夫说没事,那当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啊。”
朱泠婧的目光一直在夏筱诗的身上,打量了好几秒才落回周长风身上。
实际上她起先是不想过来的,一方面是自己挺忙,另一方面在于她知道周某人在这方面不怎么领情。
好歹也共事了近两年之久,可以说朱泠婧基本已经吃透了周某人的秉性——这厮就是那种兴趣与目标使然的人,只有合兴趣、同目标才能让他乐意,除此之外不管对他多么好,他都不太在意。
付出但讨不到好,谁干啊?
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自己人,至少也要象征性的表现一下关切。
心平气和的朱泠婧盯着他说道:“尽心竭力是没错,不过这样操劳伤身,如果真出事了,这传出去可不光彩。”
“这些天你把事推掉,调养一阵,放空心思,嗯……”她沉吟了两秒,“到琼州去。”
大姐!休养归休养,为啥还非得去琼州啊,我在家陪老婆不好么?
然而周长风还没开口,朱泠婧就立刻补充道:“你二人一同去。”
大明挥师南洋的那一天指日可待,现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琼州、湛江、广州、达鼓等地都是重要的出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