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年轻人太直接了,让我愣了一下,毕竟我才刚进来,连着地方的样子都还没完全看明白。
但他一说,我还是按照指示靠近那巨大的、炼丹炉一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估计得有两层楼那么高,我走近了,头顶刚好在它鼎腹的位置,垫着脚也没法看清上面空洞里的情形。
不过,这鼎并没有温度,我伸手摸了一下,是冰凉的,于是从善如流的,顺着凸出的鼎足就往上爬。
那年轻人见了我的举动,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神情淡然,微微带着笑意,瞧着比较友善。
爬上足鼎,高度便刚好可以望见空洞。
脸越靠近鼎身的空洞,里边金红色的光不仅不能带给人温暖感,反倒是透出一股寒意来。
随着凑近,我整个脸几乎都贴了上去,原本眼前是一阵金红色的光,里面似乎有同样的火苗在跳动着,但深深看了几秒钟后,透过火苗的掩盖下,我发现自己看见的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视线穿透火光后,可以看见炉鼎的底部,下面似乎是某处空间,俨然如同另一个世界。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结界’。
难得这炉鼎不是一座炼丹炉,而是装着一个结界
?
我试图瞪大眼睛看的更清楚一些,而这个空间,仿佛能连接我的意识一样,当我想看清楚时,整个视野就开始往下压,仿佛一个人在高空窥探大地,而大地也被快速拉近,细节处便猛地清晰起来。
是一个大厅!
一个巨大的,酷似金属结构的大厅!
大厅的地面,撒发着星辰一样流动的光芒,美轮美奂,显得神秘异常。
而地面上,则或平躺、或侧卧、或蜷曲的躺着大量的爬行者!
密密麻麻的爬行者,布满了整个空间的地面!
当我再想继续看周围的环境时,年轻人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我于是下意识的后退,整个人猛地从炉鼎腿上摔落在地面上。
“看见了什么。”年轻人依旧盘腿,手里的拂尘挥动了一下,炉鼎中的光芒跟着跃动。
我抹了把脸,道:“虫子……不,我是说那个文明。”
年轻人微微一笑:“不管过了多少年,它们都被叫做虫子,我们以前也叫它们虫子,像蝗虫一样。”
太元道士之前也说过蝗虫这个称呼。
我松了口气,道:“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么多虫子……它们都在睡觉?这座鼎是什么神器吗?”
年轻人缓声道:“这就是维系阵法的源头,需要有人一直看守加持,我已经在这儿坐了一千年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之前在一些阵法中,我遭遇过精神被拘禁的体验,身体虽然只是刹那,灵魂却仿佛被关押了几百年。
那种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恐惧不已,那可比死恐怖多了。
这个人,就这样坐在鼎前,一千年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没看见有其他人的影子,于是道:“我听太元道长说,主持镇压阵法的,一共有两位道长。”
年轻人道:“另一位,在东边的殿里,我先邀请你过来罢了,否则就被他抢先了。”听他的语气,还挺高兴的。
我稍微松了口气,在他身边盘腿坐下:“不知道长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年轻人道:“无所谓吩咐,找你来说说话,毕竟这几千年来,就我们三个人在这人,太寂寞了。”
我微微一顿,道:“为何不邀些人进来呢?想来这儿的,恐怕要排成队。”
年轻人微笑道:“你是想我邀外面那东西进来?”
外面那东西……估计就是指屈台瑶了。
我干笑一声:“她倒是很想留在这儿。
”
年轻人微微垂目,一手捏诀,另一手的拂尘再次一扫,隐约似乎有一道光打进了炉中,也看不太真切。
与此同时,他缓缓道:“大周天与人类不分你我,很久之前,我们会选择人类中资质高者传以修炼之道,后来因为变故,我们不得不全部隐世不出。外面那东西不是人类,是异类,她无法再传习我们大周天的修炼之法,倒是你……很好。”
我心里打了个突,心说:那老道士对我一直另眼相看,难不成是因为我资质很好?这怎么整的跟玄幻小说一样。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比起普通人,我或许要强上那么几分,但在我之上,论聪慧、论锻体,上面能人太多了,哪里轮得到我?
这年轻道士所说的资质,究竟是个什么标准?
之前我唤醒那七个爬行者,是不是与此有关?
虽然脑子里有无数疑惑在打转,但此时此刻,我心里还是记挂着屈台瑶的事儿,于是我道:“她是因为受到了辐射,身体才变异的,一直以来,她也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所以才费尽心力,找到这大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