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房间相当古怪。
你可以说它空空荡荡,也可以说它满满当当。
蜡烛的光晕下,这个房间里,全是从顶部,一直垂到地面的白色布帘,如同旧时做丧仪时垂挂的经幡。
这些经幡密密匝匝的遮挡住了人的视线,看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满的,事实上,在其中走动时,你有看不见任何的家具摆设。
“跟在我后面走,踩着我的脚印。”揪揪陈冲我交待了一句,他自己的脚步慢了下来,显然在特意等我。
我还是有见识的,立刻道:“奇门遁甲?”
他嗯了一声。
我道:“担心有人好奇闯进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他又嗯了一声。
这下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敢把停尸木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修在山岭上了。
毕竟是城市里的山头,人口众多,即便没有开发,再荒僻也不会无人涉足,这要是木屋里躺着一溜尸体,说不定还是被揪揪陈弄的奇奇怪怪的尸体,让人发现了,不得立刻上新闻?赶上胆子大的,想我之前那哥们儿一样,没准儿就开始直播了。
但有山岭再,加上门口的布置,足以让大部分人见了,也绕道而行;赶上胆大的,进了这经过特殊布置的房间,也发现
不了什么,算是很安全了。
我跟在揪揪陈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前行。
木屋房间的大小,我之前在外面看过,心里头是有数的,一间房的面积,大概就二十几个平方左右。
但此时,被这些经幡一样的东西阻隔,再配上奇门遁甲,整个空间,仿佛变得无边无际,走不到尽头似的。
揪揪陈特意放慢脚步,以便我能跟上,木屋是没有开窗的,里头黑乎乎一片,目之所及,只能看见被烛光照亮的位置。
白幡上映着我俩的影子,影子跟随着我们的身形而移动着,我和揪揪陈,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经幡里穿梭。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有心情张望四周,那么到最后,我几乎就埋头看地了。
在我机械性跟随时,前方的揪揪陈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我才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小空地,空地上是个像手术台一样的地方,周边延伸出的台面上,放置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眼看过去,可谓古今结合,中西合璧。
符咒、朱砂、以及一些看不出来的材质不必说,除此外,还有些手术钳、手术刀一类的,我看着就头大,瞬间想起了科研所的许败类。
这床、这刀
……我看着一阵头皮发麻,心说:不会用在我身上吧?
我看向揪揪陈,我俩已经可以无障碍的交流了,于是他对我一点头,表示我猜的没错。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待着,别碍事。”揪揪陈说话间,突然侧头,盯着左侧空空荡荡的白幡处看,我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在橘黄的烛光中,白幡也被染成了淡淡的黄色,而离开的最近的白幡后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记得刚进来时,可没有这个影子。
不……或许一直都有,只是我没有注意到,毕竟我和揪揪陈的影子,也被拉长在了白幡上,很容易看混。
这里是揪揪陈的地盘,他显然游刃有余,突然伸出手,对着白幡后面那个影子打了个响指。
“啪。”伴随着一声轻响,那人影开始后退,如同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的隐没进了重重白色帘幕之后。
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尸体?”揪揪陈操控尸体,如同生化武器这事儿,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嗯。”说话间,他手里头开始准备起来,我看见让从‘手术台’延边下的抽屉里,陆陆续续摸出了一些东西。
带着铜花,年
前久远的青铜罐子,各种粉末状的物质,白瓷瓶装起来的各种液体,混合着比例搅拌,不知是发什么什么化学作用,原本颜色各异的材料,在此过程中,逐渐变为一种仿佛金箔一样的颜色。
“你可以先脱衣服,脱光,躺上去。”
我照做,心头跳如擂鼓。
“内裤不用脱!”揪揪陈迅速阻止我。
“哦……”我于是穿着裤衩,躺在了冰凉的金属床上,如果说这是一台手术,那这手术环境未免也太差了。
“你太怂了。”揪揪陈发表感言,目光中透露着不屑。
我不得不强压住发抖的腿,苦笑:“即将从一个活人,变成一具尸体,正常人都会怂吧?”
揪揪陈点了点头,手里边动作边道:“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当一具尸体,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我问。
揪揪陈道:“比如,不老不死。”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