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板下,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寂静无声,只鼻尖充斥着各种古怪复杂的味道,牛粪、化肥、土腥、霉腐等等、
这种味道初闻,让人感觉仿佛要窒息,但时间久了,到也习惯了。
在黑暗和沉寂中,我整个人再一次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里。
大约是那蛊虫在作祟,总之此刻的我,无论是思维速度还是体能,都折腾不出什么劲儿了。
在这种安静的黑暗中,我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头似乎有人的动静。
我睁开眼一看,发觉周围没那么暗了,有一些微弱的晨光,顺着床板缝隙透进来,应该是外面的天亮了。
驭兽斋离最近的五都据点,来回接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之前来的路还塌方了,要出去得绕更远的国道,农夫回来,至少也得是天黑时分。
此时应该是清晨,估计天亮了没多久,我躲在床板下,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是踩在木制楼板上的声音,隐约还有人在说话,像是在搜查什么。
估计是天亮后,红娘发现我消失了的事情,正开始搜查呢。
万幸的是,驭兽斋的人本来就独行,用农夫的话来说,昨天因
为死去一个同门,因此为了通报死讯,完成遗言,才有了那次钟响,才有了驭兽斋人的聚集。
即便是这种情况,昨天也依旧有人没有出面到场,因此,驭兽斋很难发现农夫不见了,否则一对人头,就能发现是谁在帮我。
能将自己偷偷帮助我这件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是农夫敢出面帮我的原因,否则,他是不敢和红娘对着干的。
红娘算是驭兽斋排位第三的掌事人,排位第一那个常年在深山里隐居,排位第二那个,这几年发展出了一个新爱好,据说是开着辆自制的三轮房车,带着自己的几个动物伙计游山玩水,美其名曰是历练。
总之,红娘目前,虽然不是驭兽斋名义上的掌事人,却是实质上管事的。
若非有驭兽斋常年散漫不齐的状态作掩护,农夫还真不敢跟她对着来。
我躺在床下听着动静,隐约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似乎往我这边来了。
这时我听到一个男人在门口说:“我去里面看看。”然后便听嘎吱一声响,门被推开了,有人咳嗽了两声。
我顿时整个人浑身发紧,全部身心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外头那个咳嗽声身上。
他似乎在屋子里翻找,
不停传来一些器具的碰撞声,更可怕的是,伴随着他的动静,我还听到了一声狗叫!
动物的嗅觉都很灵敏,这些驭兽斋的人,又善于用动物寻踪,我真怕那只狗会直接跑到床边来。
隔着床边的缝隙,我目标看出去,能隐约看到外间的人腿和狗腿。
万幸的是,那狗估计对这里头化肥的气味儿上头,没在屋里转悠几下,狗腿就出去了。
男人则又翻了翻东西,弄的尘土飞扬之下,便咳嗽了两声退了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对话声,一人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另外一人回说,是农夫的工具房,没什么东西。
紧接着,人声、脚步声、狗叫声都跟着远去,周围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我整个人松口气,躺在床板下,虽然睡了一晚上,但依旧如同睡眠不足似的,疲惫的不行。
接下来,我几乎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唯一有些感觉的,就是后脑勺,也就是紫丹长出的部位,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有小虫子在往那处钻一样。
模模糊糊间,我暗想:难不成是那个叫木生的人,下在我身体里的蛊虫,钻到脑子里了?
时间流逝,不知
几时,在此过程中,我只有两种感觉,一是后脑勺虫钻般的刺痛,二是身体极度疲倦带来的困意,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我无力做其他思考,却又欲睡不能。
也不知多久,察觉到透进来的光线逐渐暗了,似乎是到了日落时分。
估计再过不久,天就得完全黑了。
农夫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是否能为我搬来救兵?
便在我脑子里一片纷乱,身体因为久躺无力,分外难受时,突然,我再一次听到了钟响。
不过,这次的钟响声,不像昨天清晨那样有规律,而是一阵急锤猛敲,仿佛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一样。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许多兽类的吼叫声,一时间仿佛身陷远古洪荒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惊,心说:难道是我的救兵来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
而且,就算是救兵来了,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是陈家出面压人,也就是家族和势力之间进行交涉,从而放人。
怎么着也不该像现在一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