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死在这些虫子手上。
这半年以来,自从加入五都后,我经历了数度险境,生死关头,无论是那支科技朝前的针剂,还是不久前脑壳飞出去,都拉回一条命的紫丹,种种危机,我都活了下来。
我自觉命也算大,如今竟然着了这样的暗道。
该怎么办?
我大脑迅速运转着,但身体的虚弱,却让我无数的念头,都无法实施。
眼前的现实情况,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一次,我的运气,恐怕不会像之前一样好了。
与其被这些虫子钻进身体里啃噬,我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死个痛快。
悲剧的是,我手里没有刀。
便在我极度恐惧时,我突然察觉到有些奇怪。
事实上,我靠坐在棺材里,整个人已经被蜈蚣埋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的功夫了。
我耳朵里全是它们爬动和互相摩擦间发出的沙沙声,如同信号不好的无线电。
与它们相接处的皮肉,也传来轻微的刺痛和麻痒感。
这种感觉,更多的来自于它们尖而多的腹足和甲壳的摩擦,并非是我揣测中的啃咬。
这潮水般淹没我的蜈蚣,居然只是在我皮肤上爬来爬去?竟然没咬我?说好的虫蛊之术残
暴,动辄将人万虫噬身呢?
继续等待了几分钟,我发现依旧没有蜈蚣咬我,与此用时,我罩在头脸上的纱衣外套,也终于在大量蜈蚣的摧残中脱落。
脱落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毕竟耳朵、鼻孔眼这些地方,它们的体型是能钻进去的。
我捂得住耳朵,却护不住鼻子,我的头脸都被密密麻麻的蜈蚣给爬满了,在这种状况下,眼睛自然也是睁不开的,因此便一直是闭着眼。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我脑海里已经可以想象到周围的情景。
石室的地面、墙体上,全是拱顶上方涌进来的蜈蚣,它们全部往石台上的棺材处涌动,将整个棺材给填满了。
棺材里的人,身体完全被淹没在棺材内,只有脖颈和头部探出了棺材外,而这颗头,现在也全部被蜈蚣包裹着。
更让我惊讶和惊喜的事情发生了。
我以为这些蜈蚣会往我鼻孔钻一类的,然而我发现,鼻子周围虽然因为它们的爬动,又痛、又麻、又痒,但它们似乎对钻孔窍没什么兴趣。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依旧安然无恙,这些蜈蚣似乎对吃肉不感兴趣,倒像是在我身体上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突然
想起了蜈蚣出现前的异常情况,当时是出了一身带着古怪气味儿虚汗。
莫非是这些汗液引得它们上身的?
此时,我也无法判断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只想着,这些蜈蚣虽然现在不咬我,但之后肚子饿了会不会咬我可说不准,还是趁着目前暂时安全,继续试试能不能爬出棺材。
当即,我再次试图往外爬,虽然身体依旧没有多少力气,但我发现自己一动间,有许多蜈蚣会转移到身下。
这在无形之中,减缓了我需要攀爬的高度,因此这一次,我闭着眼摸黑爬了一阵后,终于将胸口搭在了棺材沿上。
再一使力,我整个人就从棺材里翻落在了石台上。
伴随着掉落的动作,裹满我身体的蜈蚣,在这瞬间掉落不少,我感觉自己这一压,似乎瞬间压死了不少蜈蚣,后背底下那阵麻酥酥的感觉更强烈了,那是被我重压下,半死不死的蜈蚣挣扎间弄出来的触感。
就着这片刻的松动,我瞟到周围的场景,果然跟我之前料想的差不多,已经成了蜈蚣的海洋。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蜈蚣大部分都在往石台和棺材处聚集,这使得地面上的蜈蚣相应减少,离棺材越远的地面,蜈蚣就越少。
下一秒,
我也没法继续看了,因为蜈蚣又席卷上来了,使我不得不紧闭了双眼。
与此同时,我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石台处待着,爬也要爬到边缘位置出去!
当即,我闭着眼,侧身往外翻,滚了两圈,便又掉下了石台,砸在了地砖上。
身下照旧是砸死蜈蚣带来的酥 痒感,别提多恶心了。稍微缓了缓后,我开始闭着眼睛,虚弱的,以一种龟速往外爬。
在这个过程中,我几次试图抹干净自己脸上的蜈蚣,以期能睁开眼辨别环境,但每次都是我刚一抹完,就迅速有蜈蚣又爬了上来。
不得已,我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在地上爬。
事实上这样,人是很容易误判方向的,我的目标是想爬到石室的出入口,也就是那处石阶的位置。
因为我刚才恍然一瞥时瞅见,那处几乎是没有蜈蚣的。
但此时,人闭着眼睛是很难完成直线行进的,因此,短短的距离,我闭着眼睛至少在地上爬了约有十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