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闻着气味儿,顺着廊道摸索。
这里的建筑物高低错落,有平层,也有二三层的斗角楼,彼此之间廊道穿梭,空地处则种了许多植被,多是芭蕉、凤尾一类的热带阔叶植被。
我顺着味道在廊道里头穿梭,没多久,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方向时,远远的,便看见前方一处建筑物中,传出比较亮堂的光来。
香味儿似乎就是从那处传来的,我闻着味道浓重的烤红薯味儿,肚子顿时咕噜噜直叫,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房前。
对开的木制房门是敞开的,我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先站在门口往里看。
这一看,我发现这处位置,大约类似于一个‘食堂’,里头左侧的位置,整齐条列这木桌长凳。
长凳大多被收起来,反搁在桌面上,只有正对着门口的一张木桌上,长凳已经被拿下来放在桌边,桌面上还有个大盘子,里面放着两块掰开的,冒着热气的大红薯,看起来颜色 诱人。
而在右侧,则是个敞开式厨房,能看见大灶台,此刻,灶台处正有个穿着破旧的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筷子,大大锅灶里翻着些什么。
那男人穿着双塑料拖鞋,一条旧的发白的运动
裤,一件发黄的老头体恤,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鸡窝,由于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出他的年纪。
他没有察觉我的到来,正专心在锅里做着什么,我于是敲了敲木制的门扉,提醒他有人。
随着三声闷响,对方转过了头来,面相看着约摸四十出头,睡眼惺忪,眼睛仿佛困的睁不开一眼。
可能御字脉的人都没什么‘压力‘吧,远离人群,也远离了诸多烦恼,因此动作反应间,看着大多不急不慢,慢吞吞的,和我第一次遇见的短发呆有些异曲同工的气质。
不过在看到我后,他拉耸的眼皮总算是睁开了,惊讶的问我:“你谁啊?”
我道:“你好,我姓屈,叫屈斗凌,五都山字脉,是红娘的客人。”我自报家门,男人浓密的眉毛,如同两条黑色毛毛虫,迅速皱在一起:“红娘的客人?红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客了?”他这话显然是自言自语,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便不搭理我,转身继续看着他的锅。
我真是相当尴尬,只能主动找话题:“大哥,我能进来跟你一起吃点儿不?我饿的不行了。”
男人嗯了一声,没回头,道:“桌上的红薯,你吃一块,留一块给我。我这锅里还有
吃的呢。”我赶紧钻进去,拿了其中一块儿红薯开始啃。
不知是不是太饿的原因,我感觉这红薯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的红薯都要好吃,吃到嘴里,有股说不出的浓香味。
我边吃,边走到男人身后,看他锅里在做什么,仔细一瞅,发现是在蒸东西,只是估摸着快要做好了,所以锅盖敞开在蒸,里面的青色厚底瓷盘里,蒸着的是一堆不知道褐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闻着也没什么香味儿。
男人看了我一眼,问我红薯好吃吗,我回答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薯。
男人懒散无神的面上,闻言露出一抹笑容,说:“这是我自己种的,我也觉得挺好吃。”说话间,他将盘东西端出来,又抽了两幅筷子,分给我一副,显得比最开始要热情许多,大概是因为我赞美他种的红薯好吃的缘故?
“等等,还得弄点儿酱油蘸着好吃。”端上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边说边会灶台处,弄了两小蝶酱油过来,招呼我用酱油蘸着刚蒸好的东西吃,眼神颇为期待的看着我,一副等我评价的模样。
我一下就意识到,这是一位种田及下厨爱好者,既然如此,我绝对不能让他失望,于是决定无论味道
怎么样,都夸好吃。
当即,我夹了一筷子沾了点酱油,送到嘴里。
这玩意儿长得有点儿像鸭肠,只不过蒸的时候团在一起,酷似一碟肉饼,夹起来放嘴里后,那味道怎么形容呢,有一股清香味儿,其实味道是不错的,但咀嚼间有种滑腻腻的触感,让人不太喜欢,感觉像是在吃鼻涕虫似的。
虽然好吃,但我无法习惯这个口感,只礼貌性的继续赞美,说这东西好吃。
男人高兴的自己也跟着动筷,吃的津津有味,我这么一赞美,他的话匣子就自己打开了,自我介绍称自己为‘农夫’,说平时的爱好,就是喜欢自己种植、养殖点儿东西,爱好做饭。
这点不用他介绍我都看出来了。
他高兴间,不停给我夹鼻涕虫口感的菜,我忍不住问他这是什么做的,他道:“这道菜叫清蒸黑蚯蚓,这是大肥蚯蚓啊,你没吃出来吗?”
大肥……蚯蚓……
我嘴里还嚼着一团,此时满脑子里都肥滚滚的蚯蚓蠕动的场景,瞬间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发紧,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嘴里嚼着的这一团,一时间,在农夫热情的眼神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为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