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听到炎凉夸他“干得不错”,不禁笑出了声,谢奕推门进来看到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尾端漾出一波波细纹,不由挑了挑眉。
“好多年没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有什么好事跟我分享一下?”谢奕说着走过去,递到他手里一叠资料。
盛泊言敛了笑容,伸手接过翻了翻:“和刘记者约好了?”
谢奕点头:“他已经去现场勘察了,看看能不能找个建筑工人了解一下情况。”
盛泊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上衣,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我们也去看看。”
两个人开车到了锦鲤湾的工地上,刚开始施工不到一个星期,现场很混乱,到处堆着沙土,水泥钢筋之类的。
车开不过去,两个人下了车,谢奕给刘记者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穿着白衬衫,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男人向着他们跑过来。
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他额头上,白衬衫沾了几处污渍,黑皮鞋被尘土覆了厚厚一层。
“盛总,谢经理,你们怎么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用手背随意擦了一把汗。
“这里的工人有没有给你提供有用的信息?”盛泊言问。
“有两个工人反映,在这里工作了五天,就好像感冒了似的,有一个工人多年没犯鼻炎了,来这里两天就出现了症状,他们同宿舍的工友还有人持续发低烧。”
盛泊言眉头紧皱:“这么快就出现不适了……”
谢奕神情愤慨:“这里的原址是晏城最大的化工厂,应该先进行全面清污的,不清污就开工,不知道他们怎么拿到的环评报告!”
刘记者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盛着一些褐黄色的土块:“我拿了一些土壤样本,找个朋友去化验一下,如果指标不合格,说明这里面有黑幕。”
“龚师傅是位老化工,我昨天专程去请教过他。”盛泊言神情冷凝,语气沉厉,“他说,清污工作很复杂,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时间,完成以后,还要进行检测和评估,一切合格以后才能盖商品小区。这块地拿下来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环评,将来住在这里的人会因为土质污染患上各种癌症,简直就是犯罪!”
盛泊言恨恨地挥了一下手臂,刘记者和谢奕听了又气愤又忧虑。
“只要拿到确切证据,我就在网上曝光!把那些黑了心的畜生都挖出来。”刘记者咬了咬牙。
“注意安全!”盛泊言叮嘱道。
“没事,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还就不信邪了!”
盛泊言又和刘记者一起找了几个工人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忙到中午,三个人都有点累,一起去吃饭。
盛泊言在车上接到了盛少珺的电话:“阿言,你为什么骗我?炎凉的亲生父亲姓‘汪’而不是‘王’,你明知道我弄错了,也不纠正我,你是怕我迁怒于炎凉?”
盛泊言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言,不要告诉我,你从最初就知道炎凉的身世,却还和她领了证?难道你是为了报复她?”
“不是,”盛泊言嗓音低沉,“妈,你不要着急,等我回去慢慢跟你说。”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你和炎凉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允许!你在地下的爸爸和妹妹也不允许!你立刻马上和她离婚!”盛少珺情绪一下子失控,声嘶力竭地吼道。
盛泊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不要激动,我很快回去!”
谢奕担忧地问:“怎么了?”
盛泊言无力地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吃饭,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谢奕的手放在盛泊言肩头按了按:“放心,你去吧。”
把谢奕和刘记者送到一家中式饭店门口,盛泊言一脚油门飞速回了东孚公馆。
沈涧西听说汪清婉到了繁简公司,急忙也驱车过去。
进门就看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子上的杯子、相框、文具之类的都被扫到了地上。
汪清婉黑着脸坐在椅背后面,听到沈涧西的动静才掉转了身子。
“怎么?你躲着我?”汪清婉用眼角睨着沈涧西,表情冰冷,唇角勾着一个嘲讽的弧度。“你后悔和我订婚了?打算悔婚?”
沈涧西眼神凉凉地注视着她:“不是,爷爷听到消息叫我回老宅。”
“呵,爷爷消息真灵通啊,八十多岁了还耳聪目明的。”汪清婉尖锐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沈涧西,你就算搬出老爷子也不行,你利用完了汪家就想借着这件事甩了我?休想!”
“你冷静点!”沈涧西焦躁地踱了几步,“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自己脑补出这么多!你还没闹够吗?”
“我哪里闹了?”汪清婉声音尖利起来,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一来就听到员工们悄悄议论,说要撤销我设计总监的职务!是不是你的主意?”
沈涧西注视了她几秒钟,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