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部长等不及地去看另一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面放大镜,在裙子上照来照去好半天,边看边发出惊叹:“哎呀,啧啧啧,这件不仅两面的颜色都不同,花瓣竟然用了七种颜色的渐变,有深浅,有层次,比刚才那件更精致,更高级!这件作品,恐怕全国的绣娘能绣出这种双面异色渐变的不超过十个人!”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这是珍品啊!于是有幸上去近距离观摩的人,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弄脏了花纹,连模特站着都战战兢兢起来。
秦部长扭头分开人群问炎凉:“你用的是四丝绣的,如果用更细的线效果会更好。”
炎凉不觉脸红了:“为了赶时间就偷懒了……”
秦部长点了点头,又问:“你最细能用几丝的线?”
“一丝再分成毛。”炎凉淡然回答。
秦部长表情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炎凉,一丝就是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丝线,如果再分成毛,那是只有大师级别的绣娘才能做到。
秦部长感慨地点了点头:“好啊,真是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们的苏绣后继有人了。好!好!!好!!!”
秦部长连说了三个“好”,众人都用钦佩仰视的目光看着炎凉。
“也有人把苏绣用到服装上,但从没有一个人能使精美的苏绣和服装结合得如此浑然天成,使得服装展现出东方的含蓄婉约风格。”
“是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西方服装占主流,我们亦步亦趋地跟随,这下好了,我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服装风格,我觉得可以去国际时装节和他们一较高下!”
众评委纷纷赞叹感慨着,炎凉表情波澜不惊,她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别的都太远,她还无暇顾及,也没有兴趣附和逢迎那些人。
汪清婉脚步后移,慢慢退到人群之后,她唇色泛白,口脂也遮挡不住,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
她难以相信刚才还容光焕发,势在必得,不过几分钟时间,她就成了丧家之犬。
淬了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盯在炎凉后背上,如果目光能杀人,炎凉此刻早就千疮百孔。
“怎么会?!怎么可能?!炎凉这个贱人,她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故意任由我拿了她的设计来参赛,却什么都不说,就等着这一刻当众揭穿我,让我当众出丑!”汪清婉咬得牙齿都要碎了,“好狠毒、好深沉的心机!装聋哑装了这么多年,竟然没一个人看出来!”
她打了一个寒颤,心底倏地升起一股冰寒,冷彻骨髓,原本必胜的笃定瞬息间荡然无存,她觉得自己小看了炎凉,太轻敌了,炎凉看似人畜无害,实际深不可测!
她想趁机溜走,却被人堵住了去路。
“汪大小姐,比赛结果还没出来呢,怎么着急走了?”邵千敏浅笑盈盈地环臂斜睨着她,“我还等着向你祝贺呢!”
汪清婉怨恨地瞪着她,咬了咬唇。
邵千翊阴沉着脸,目光像刀锋般锐利。
他们一直在台下,邵千敏几次想上去教训汪清婉,被邵千翊拦住,他注意到炎凉沉稳的神态,料想她应该是有备而来。
果然,炎凉绝地反杀,轻松地化解了危机,更令邵千翊惊喜的是,炎凉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知道炎凉妈妈的突然去世带给她的冲击和痛苦,以至于暂时性失语。
他心疼炎凉失语的时间这么久,也不在意炎凉是否隐瞒了什么,只要她越来越好,他就心生欢喜。
这边一耽搁,众人的谴责和嘲讽铺天盖地地朝汪清婉压过来,她张皇四顾,没有人为她出头,没有人为她遮挡,她又羞又愤,捂着脸哭着冲了出去,已经顾不上保持她风情万种的步态了,腰肢扭出一道古怪的曲线。
汪清婉没有看到沈涧西,心里越发失落,其实沈涧西就在大厅东侧的一根柱子旁边,他面沉似水,眼眸阴冷幽深地注视着这一切,尤其是炎凉,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身上。
他知道汪清婉今天的目的,虽然不舍得炎凉被当众羞辱,但他并不想干预,只想结束的时候,他可以带走炎凉。
从此以后,他会把炎凉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面,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他有把握让炎凉立即和盛泊言离婚,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婚姻只是个形式,并没有实质,炎凉只是为了刺激他,才随便领了证。
炎凉被服装行业封杀没什么可怕的,本来他就不需要她抛头露面地辛苦工作,他希望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等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就能娶她了。
然而事情的走向却脱离了轨道,此时他表情平静,心里早已经波翻浪涌,从炎凉开口说话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战栗不止。
炎凉一直都会说话?他怎么不知道?炎凉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他想起最初和炎凉认识,是他第一次自杀未遂之时,他拿了枕头扔炎凉,厉声喊着让她滚,恨她多管闲事。
他到现在还记得炎凉当时的表情,悲痛、怜惜、恼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