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货物贩卖的日子是痛苦而持久的,久到儿时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像一个甜蜜的梦境,是她为了安慰自己而幻想出来的东西。
但女人幸好还有美貌在,这是她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货物主人想要把她卖一个高价,让她虽然痛苦,却也不必像大多数底层货物一样在长期的折磨中轻易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女人十七岁的时候,货物主人得偿所愿了。尽管他原本想留她到十八岁,以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来卖出这个最令他满意的商品。但商人路过看到了女人,开出了一个令他无法拒绝的价格。
女人在被带走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她曾经梦中听到的那些有关王子公主的童话是不是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商人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他油腻肥胖而且秃顶,无论怎么洗澡也盖不住身上那股浓烈的狐臭味。他心胸狭隘且睚眦必报,只喜欢听身边人的奉承话,如果有谁敢忤逆他的意见,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商人喜欢女人,仅限于她的外貌。他不在意女人身上是否会有伤,不如说这还会更激起他的施暴欲。只要女人有做的不合他心意的地方就会非打即骂。
明面上,女人是光鲜亮丽的商人妻子。但是在家中,她不被允许走出自己的房间,连吃饭也只能吃商人规定的食物,甚至连食物的量也是如此。
女人在这般极度压抑的生活下,几乎快疯了。事实上她也确实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商人不在乎,只要在宴会上女人不给他丢脸就行,至于丢脸了,那也没什么,回去关地窖打一顿老实几天就会好的。
在这期间,女人还为商人生下了两个孩子。但是她并不被允许扶养孩子,甚至孩子还会刻意被教导得疏远她,因为商人认为她大脑空空,会影响孩子将来继承他的家业。
于是孩子在被教导和家庭现状的双重引导下,也并不认为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更多的把她和仆人一般看待。当然在外面,他们还是会装出一派家庭和睦的样子。
“恶魔……他们都是恶魔……”女人常被关在地下室喃喃自语,眼泪一直从眼角流下,她却早已失去了哀嚎的力气。
事态再次发生转变,是在一个晚上。女人被吩咐带着孩子们去参加富太太们的晚宴,在外面她必须装出完美的模样。
她在下车时,和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对上了视线,对方像是流浪了很久,脚边立着一个巨大的行囊。明明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中却摆弄着一个小小的木雕人偶。
女人觉得那模样有些眼熟,但是失常的精神状态让她并不能记起什么。只是如往常一样呆板地执行扮演富商妻子这一命令。
擦肩而过时,她听到旁边这个被保安驱逐的流浪汉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现在后悔当年没收下我的礼物了吗?”
情感比理智先发出警报,女人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抱头尖叫,吓坏了周围的人。
事后女人被带回庄园关进了地下室,对外的借口好像是女主人突发疾病需要静养。没人在意她遇到了什么,他们只觉得她是突然发疯,丢了商人的脸面。
之后的几天,女人一直瑟缩在地下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但对一切都胆战心惊。不过拜此所赐,她也终于变得清醒了一点。
她记起来原来美梦真的不只是个梦,而是她遥远不可追的童年。而当年造成一切的凶手,现在又追着她来了这里。
通过来搬运食物的仆人们的聊天,她得知商人不知为何在外面发了疯,和一个人偶师起了冲突,还发话说不让他在当地混下去。那天商人还跑来地下室打了她一顿,骂她什么不知检点。
孩子们也破天荒地受了鞭打。
也许是这次鞭打,让他们终于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商人手中的小玩物罢了,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孩子们的想法也并不相同。
儿子似乎认为自己是被女人牵连了,因此对女人更加厌恶,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忠心。而女儿则认为父亲已然不可靠,但她想让母亲振作起来,去前端承受更多的怒火,避免殃及他人。
因此,女儿时不时会来地下室看她了。但她并不能很好掩盖脸上的嫌弃。
女人说不清这是好是坏。她看出女儿的心思,也从女儿脸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自己以前也是这么对待人偶师的吗?
事态恶化的比女人想象中快很多。一天,她再次被允许出来,需要和商人扮演陪孩子过生日的恩爱夫妻,一家人前往当地颇负盛名的马戏团。
在马戏团入口,女人再次看到了人偶师,这次他打扮成小丑的模样,似乎以此谋生。
其实女人并没有认出对方,但是商人对此反应激烈。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来观看这出闹剧,女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正声嘶力竭进行辱骂的商人和尖叫的儿女,心想,这次终于不是我发疯了么。
再之后的事情,女人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