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八岁的少女怀抱着毛茸茸的小犬,蓦然在神像脚下叩首不起,恳求哭诉:&34;恳求锦舒女神显灵,赐旺财生命吧!&34;安予眠目睹她泪流满面、双眸红肿,顿感痛心不已。
她检查了少女怀中的小狗,早已失去了生命。本不应违背天理再去施救,然而望着少女绝望的哭号,她又怎能无动于衷?就在此刻,纪初泽悄然而至,冷静地提示说:&34;不可挽回。&34;
&34;生息万物都有既定的循环定律,犬的寿命仅止于七年左右。如今命定如此,即便是神灵,也无法篡改命运。&34;安予眠深深受教,只好强忍心中不舍不救。
稍后,她于少女门口悄然放下一只与旺财相似的幼犬,冀望新生命的加入,能继续这段宿缘。
主神庙难得安宁,直至深夜张麻子卷土重来,这次,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执锹铲的人。汹涌的声势震动了正在困倦中的安予眠,纪初泽察觉动静,隐身前来。
人群中,安予眠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她向纪初泽问道:&34;那位不是张二爷吗?&34;怎会与那无赖张麻子混在一起?
纪初泽轻轻应诺,语调深沉:&34;不详之兆。&34;
张麻子卑躬屈膝,讨好地朝张二爷挤眉弄眼:&34;二爷,当年张老爹建这座庙时,必把珍宝藏在下面!我们拆庙或许能挖掘出宝藏。&34;张二爷神情颓丧,兄长逝世后,家族的产业都被捐出,虽然他得到一部分,足以过完一生。但缺少了束缚,他频繁投身赌场,挥霍无度。
如今,他的钱财日益凋零,繁华不再。他遇见了同样债台高筑的张麻子,两者商议一番,张二爷带上家仆,手提工具,气势汹汹地登山。他凝视神像画作,内心不禁犹疑,再次确认:&34;你确信?庙底下埋了金银?&34;
张麻子信誓旦旦地拍胸膛担保:&34;我当时确实见到的,张老爹让人扛着一个大箱子埋了进去。&34;他哪是真的见证,只在某夜梦中瞥见金光,真伪难以分辨。不过,试一把又有何妨?
&34;毕竟是供奉神仙之地,拆毁会不会招来报应?&34;张二爷还是顾虑,他见过锦舒女神的真容。张麻子满不在乎地反驳:&34;那是日后的事。没有宝物,明天讨债的找上门,二爷怕是难逃劫难。&34;
眼前的窘境令张二爷无暇顾忌未来,只想活过今天再说。他咬紧牙关坚定地说:&34;拆!&34;接着对家仆下令:&34;快挖!找到宝藏重重奖赏!&34;
家仆听闻,立即抖擞精神,卷起袖口,操起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拆庙。安予眠气急败坏,这个无赖张麻子,显然是想报仇,上回未能如愿捡到宝藏,反倒受了重伤。
她欲伸手施展法术示威,然而纪初泽适时阻止。他提醒说:&34;天条规定,神灵不得用仙术直接攻击或伤害凡人。&34;
无助的泪水在安予眠眼中打转:&34;他们想要拆毁我的庙宇,毁掉我们的居所,我不能抵抗了吗?&34;天规制定之时,是否考虑过神灵可能被凡人欺侮?
“住手!你们不得触碰锦舒女神的庙宇!”一个稚嫩但坚定的声音响起,一位小男孩冲入庙内,勇敢地站在锦舒女神神像之前。
安予眠看见来者,正是曾经救下的猎户之子。猎户紧随其后冲进庙里,手中握着弯曲的弓箭,神色狰狞地吼道:&34;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滚出去!&34;要不是他深夜上山打狼,险些让他们得逞。
张麻子被突如其来的恐吓吓得一惊,连忙躲在家仆背后,待看清只有两人,又仗着人多势众猖獗道:&34;哟呵,我们就是要拆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34;
男孩紧紧皱着眉,面对一帮凶悍的恶徒,丝毫没有怯弱,大声斥责:&34;你们太过分了!竟敢对锦舒女神的地盘下手?小心被施以咒语,全变成龟孙子!&34;
张二爷和张麻子冷笑,他们已被债务逼至边缘,还会怕个什么神仙!张麻子嘲笑道:&34;锦舒女神正站在你的身后,有本事你让她施展啊!&34;
被困于庙中的安予眠怒意滔天,可天条不容许!难道对这些恶人她束手无策吗?
猎户双目圆瞪,拉开满弓犹如弯月。弓弦&34;嗖&34;地一响!锋利的箭矢准确射入狂言不断的张麻子腿部,他立刻跌跪在地,痛得捧住膝盖翻滚,尖声呼喊:&34;哎呀哎呀!杀人了,有人杀人啦!救命啊!&34;
猎户冷然轻哼,厉声道:&34;冒犯锦舒女神者,此即结局!&34;掀开衣物,稳如磐石的立定马步,拉满弓弦对准人群警告:&34;拆者必亡!&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