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眠这几日确实过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调养仙力。
“张老爷已经去世了。”季初泽忽然插话道。
安予眠愣了一下,本能地发出一声“啊”。
“张老爷听说杀害他儿子的女妖已被你除去,心愿已了,临终前他捐出了所有的金银和土地,一部分用于修建主神祠堂,另一部分则悉数分给了贫困百姓。”
安予眠深受张老爷善举的感动。虽然他曾因一时冲动令全城陷入捉妖恐慌,铸成了大错,但他临终之际广行善事,散尽家财,功过相抵,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夜幕降临,主神祠堂的人影渐渐稀疏,安予眠趁机走进庙内查看。季初泽为她绘制的画像依然挂在正中央,供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瓜果祭品。
她环顾四周,发现两侧还有两个空置的厢房,对此甚是满意,对季初泽说道:“看来我们终于有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了。”
季初泽掂了掂功德箱里的零钱,建议道:“我们可以拿这些钱去买两张床榻和被褥。”
安予眠计划次日下山置办所需物品,让新家变得更为温馨舒适。
第五章 伏魔神殿的守护者
季初泽打断了她的思绪,提醒道:“你如今已是伏魔神殿的神祗,得到了百姓的信仰和香火,自当按时履行神职。”
安予眠满脸疑惑,“值守神殿?”
季初泽见她一脸不解,微微拧眉,“仲庸大师是如何告诫你的呢?”
安予眠摊开手,“他醉酒时提及此事。”
他继续解释:“你需要将真身隐入这幅伏魔画卷之中,在无大事之际,便倾听信徒们的祈祷,在不违背天条与伦理的前提下,你可以运用神力助其实现愿望。”
安予眠略有所悟地点点头,但她仍感迷惑。
季初泽宽慰道:“无须担忧,在画卷内多待些时日自然就会明白了。”
听闻此言,安予眠赶忙补眠,自次日起她就要开始尽职尽责地守护神殿。
安予眠瞥见季初泽还未离去,便催促他:“我要歇息了,你也该走了。”
季初泽并未起身,反而躺下,倚着臂膀,神色镇定地道:“这里是深山古刹,夜间猛兽毒蛇出没,弟子,我怕呀。”
安予眠半信半疑地问:“昔日与为师共宿草甸山洞,你怎么不怕?”
季初泽回答:“那时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师父近在咫尺,有师父在旁,弟子自然是无所畏惧。”
他的话语触动了安予眠的护徒之情,万一真遭逢危险,这般英俊少年脸上留下疤痕,岂不是糟蹋了天赐之貌?
安予眠立刻拍胸保证:“放心吧,有为师在此,绝不容许任何猛兽毒蛇伤害你。”
季初泽见她再次掉入他的陷阱之中,不禁摇头暗笑,这个小徒弟真是太单纯了。
夜深人静,他俩共居一室,究竟谁在护佑谁呢?
次日凌晨,尚未破晓之时,一个孩童惊惶失措地冲进了伏魔神殿,嘈杂之声惊扰了安予眠的梦境。
她匆忙将自己的神识沉入伏魔画卷之中,探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吃力地搀扶着一位壮汉走进殿内,两人步履蹒跚,最终摔倒在地。
安予眠仔细一看,那位壮汉唇色泛黑,脸色苍白,呼吸艰难,显然是受了重伤,再看他裤脚,鲜血潺潺流出,瞬时浸湿了地面。
男童哭泣着跪在锦舒仙姑画像前,不断地叩首:“求锦舒仙姑显灵,救救我的父亲。”
“我和爹爹上山捕兔时,他不慎失足滑落,被一根树枝刺入了他的大腿。”
话音刚落,他将从山上采摘的野果尽数取出,恭敬地摆放在供桌上,接着又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安予眠心想,这孩子别再磕头了,以免伤及头部。
这猎户也太不小心了,摔成了这样,要是再来晚一些,只怕神仙也难以挽回性命。
安予眠察觉到猎户头顶冒出一道青烟,其魂魄脱离躯壳,飘浮在半空中,显得茫然无知,仿佛孩童般兴奋地飘来飘去。
猎户的魂魄发现了身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安予眠,惊讶道:“哎呀,原来你也能飞啊。”
安予眠抚额,觉得他真是有些笨拙。
她露出温婉的神祗微笑,平静地告诉猎户:“你快要离开了这个世界。”
猎户一时语塞,“啥意思?”
他顺着安予眠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儿子紧紧抱住自己,哭得悲痛欲绝,而自己大腿上赫然撕裂开来,血流不止。
猎户瞬间头晕目眩,颤巍巍地咒骂道:“我娘的,难道我已经……死翘翘了?”
安予眠安抚道:“还没有。”
然而,她还是不得不告诉他残酷的事实,“不过显然离那一刻不远了。”
猎户一听,顿时崩溃,魂魄在殿内焦急地飘荡,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