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点头应允:“好。”
晨曦初现,季泽辰携安然下山,前往一户人家。
敲门半晌未见回应,正欲离去之际,一女子声音透过门扉,戒备地询问:“何人?所为何来?”
“官府之人,前来查案。”季泽辰出示腰牌以示身份。
门扉开启,一名怀抱幼儿的妇人出现,她屈膝行礼,口中呢喃:“大人。”
安然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我们来询问有关你夫君之事。”
妇人黯然垂泪,随即苦笑:“死了也好,死了便好。”
“他不再酗酒赌博,挥霍家财,我的孩子或许能有口白米饭吃,不必再啃硬馒头了。”
孩子似有所感,刚才还安静,此刻却哭闹起来。妇人轻拍孩子的背,连声哄慰,泪水不禁滑落。
待妇人情绪稍稳,季泽辰方问:“你夫君生前常出入烟花之地,是吗?”
“是的,他小有积蓄后便十天半月不归,与狐朋狗友混迹于花楼,他去世那天,也是去了那里。”妇人强忍悲声,说完这话。
季泽辰轻轻点头,安慰道:“请节哀。”
了解详情后,安然与季泽辰需抓紧时间赶往下一家。
转身欲离,妇人忽唤住他们,倚门而立,颤声道:“大人,能抓到凶手吗?”
妇人眼中满是绝望、悲伤,情绪复杂交织。
安然眼眶微红,坚定答道:“必能!”
她定要除去女妖,还玉相城以安宁!
妇人含泪而笑,目送他们远去,口中喃喃:“如此甚好,甚好。”
季泽辰与安然接连走访了几户,死者虽各不相同,却皆为风流浪子。
或发迹后抛弃妻儿,强纳妾室;或略有余钱便流连花楼;更有甚者,家贫如洗,仍不惜倾家荡产寻欢作乐。
安然怒火中烧,愤愤不平:“为何凡间男子皆是如此品行?”
季泽辰冷静分析:“非全然如此,否则玉相城早已无男子可言。”
安然虽愚钝,此刻亦明了其中关联:“那女妖是在惩罚不忠的男子?”
季泽辰淡漠言道:“我认为报复一词更为贴切。”
惩罚方式多样,并非必致人死地,教训一番足矣,而女妖残忍的杀人手法,更倾向于报复。
“我们明处,女妖暗处,下一步如何行动?”
安然急于除掉女妖,拖延一日,或许又将有一命陨落。
除妖,势在必行!
季泽辰屈指轻弹安然额头,提醒道:“即便找到女妖,你又凭什么除妖?”
他斜睨着她,以她那纤弱之躯,微薄的仙力。
季泽辰让安然认清了现实。
安然不服,还想争辩:“我能够……”
季泽辰冷笑道:“你将成为首位命丧妖手的仙。”
她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季泽辰望着熙攘的街道,凤眸渐深。
他猛然忆起先前忽略的一条线索,即刻重审案件记录册。
第八章 生祭,挺身而出
季泽辰将男子遇害地点相连,标注于玉相城地图之上,逐步缩小范围。
他以朱笔圈定一处,沉思:“以此圈为中心,周边极可能为女妖藏身之所。”
安然念道:“近心巷?名字颇显诡异,事不宜迟,我们去看看有何异常。”
近心巷,位于玉相城中心地带,繁华非常……
安予眠的指尖轻弹,绽放出缕缕光华之丝,细腻地穿梭于每一寸空间,连最隐蔽的角落亦不遗漏,然而搜寻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她自责地咬紧下唇,因过度消耗仙灵之力,面色逐渐苍白,步伐也显得虚浮无力。
季初泽轻轻按住安予眠的手,温言劝道:“若寻不着那妖姬之巢,便另辟蹊径,无需过分苛责自身。”安予眠低垂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挫败:“是为师修为尚浅,未能精通仙术。”
季初泽见她沮丧,连忙宽慰:“对抗千载老妖,至少需上仙之境,你我散仙之力,犹如以卵击石。”在这玉相城中徘徊无果,徒耗精力,倒不如返回荒山,重新梳理线索,养精蓄锐,再图良策。
然而,仅一夜之隔,原本稍显宁静的玉相城再次被阴霾笼罩,又一起神秘事件发生。此次遭难者乃是一位地主豪绅的独子,其家族在城郊拥有广阔林地,与安予眠的荒山相邻,消息迅速传至二人耳中,于是携手匆匆下山。
地主府邸坐落于山脚下,平日里金碧辉煌的宅第此刻却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乌鸦盘旋,白幡与孝带随风摇曳。地主交友广泛,吊唁之人络绎不绝,安予眠与季初泽混入人群,悄然步入宅内的灵堂。
灵堂之内,人影幢幢,几近摩肩接踵,中央却空旷异常,仅停放一口沉黑的棺椁。正当二人觅得一隅,欲寻机探查内情之时,耳边却传来几声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