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眠引领着季初泽与乐成来到一片荒芜之山,指着重峦叠嶂间的一片空旷之地,眼中闪烁着憧憬之光,宣布此处将成为她神威显赫的圣殿。
乐成闻此,神色中交织着复杂情绪。
季初泽则一语中的:“构建圣殿需耗费大量金币,你可有此等财富?”
“金币?那是何物?”安予眠显然对尘世的法则懵懂无知。
乐成在一旁阐释道:“于凡尘,万物交换皆需借助名为金币的媒介。”
安予眠半解不解,追问:“那如何取得?”
“天律有云,仙人涉足人间,不得以术变金,亦不可贸易求财,故留给仙途的唯一途径,便是凡人供奉的虔诚之资。”
建圣殿以聚财,集财方能建圣殿,似乎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让安予眠眉头紧锁。
季初泽心生疑惑:“在此之前,玉相城岂无主宰之神?”
若有现成圣殿可用,何必多此一举。
乐成低目沉思片刻,再次婉言劝说:“锦舒仙子实无需急于一时。”
未待他言尽,安予眠忽如灵光一闪,觅得了破解之道。
“筑造圣殿,不过土木之事,而这山中,二者皆不匮乏。”
安予眠笑颜如花,望向乐成与季初泽,二人就此被她征召为劳力。
乐成自其浩瀚书海中,寻得一本建筑之术,三人依样画葫芦,边学边建,直至夜幕降临,星辰点缀,他们灰头土脸,却乐此不疲。
五日之后
安予眠立于新筑成的简陋土屋前,伸展着腰肢,虽简朴至极,但每一砖每一瓦皆是众人汗水所凝,她心中满是欢愉。
唯匾额与自画像尚缺,安予眠搜罗木板,全神贯注,以小刀雕琢“主神圣殿”四字,可惜其书法实在……
数十块木板化为废墟,安予眠之手亦几近崩溃。
季初泽路过,不屑地瞥了那些木板一眼:“便是蜈蚣爬行,亦比你的字迹美观。”
安予眠不服,正欲反驳。
季初泽未给她机会,将一块木板塞入她怀中,额前贴上一幅画卷,飘然而去。
安予眠展开画卷,只见其上栩栩如生地绘着她的容颜,与她本人一般无二,毫厘不差。而木板上的字,龙蛇飞动,苍劲有力,远胜她百倍。
安予眠浅笑盈盈,心中暗喜,自己收了个好弟子。
她步入土屋,小心翼翼地将牌匾悬挂正中,画像安置妥当。
于是,这主神圣殿便宣告落成。
安予眠与季初泽于山中安营扎寨,而乐成身为城隍,不可久离岗位,故常于山巅与城隍庙间往返奔波。
起初,安予眠还忧虑季初泽能否适应山中生活,见他食野果饮朝露,体健如常,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然而出乎安予眠意料,半月已过,山中仍不见凡人踪影,更勿论收取供奉之资。
这段时日,季初泽的内伤已愈大半,仙力亦恢复了三成,他心情颇佳,倚树而坐,二郎腿轻摇,目光落在愁眉紧锁的安予眠身上。
“仙典虽载,凡人供奉主神,主神聆听凡愿,助其实现,以求更多供奉,但师父不可拘泥于此,不通变通之道。”
季初泽轻点其额,“头脑需转动方能明理。”
安予眠恍然大悟,了悟道:“我应亲下山去,主动探察凡间民情。”
季初泽暗赞,此女可教也。
安予眠歪头问道:“你从何处习得仙典?”
季初泽故作神秘,言道:“天机不可泄露。”
安予眠未深究,拉着他便向山下奔去。
她未曾察觉,季初泽凤目中闪过一丝寒芒。
随着仙力的逐渐复苏,他敏锐感知到,这玉相城中潜藏着一股妖气,初步判断此妖修行已逾千年,妖力深厚,非安予眠这散仙所能察觉。
而城隍乐成多次欲言又止,闪避回避,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山下,玉相城中
正值四月,草木葱郁,春色满园,虽无仙界之辉煌壮丽,却别有一番质朴之美。安予眠漫步于城中街道,望着熙熙攘攘的市井烟火,不禁为之沉迷。
她后知后觉,发现凡人们皆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与季初泽,让她一度以为,他们二人脸上是否生了奇花。
季初泽以冷冽目光驱散人群后,忍无可忍地拉着安予眠走入小巷深处。
他驻足,语气不容置疑:“师父,你该换上男装。”
安予眠一脸困惑,“嗯?”
季初泽抱臂,压抑着不耐,向她解释凡间规矩:“凡间女子鲜少在街头抛头露面,更何况你这般……”
他略作停顿,上下打量了安予眠一番,毒舌评价道:“招蜂引蝶。”
安予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凡间规矩知之甚少,自然听从季初泽,愈发觉得收徒之举明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