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已经到了四月份
成婕妤身子将养得当,已然恢复以往的风采,只神色不似当年,略添忧郁。想起那个孩子在腹中的感觉,至今还是伤神,继而更加记恨始作俑者。
“信女诚求佛祖保佑我未出世的孩子早登极乐。”
成婕妤于宝华楼将亲自抄写的经书燃成灰烬,俯首祈福。一切打点妥当,转身回眸间却发现陛下正在驻足在殿外。
“陛下万福金安。”
成婕妤失子后与陛下已然有四个月不曾相见,经此一遭恍若隔世,青涩不再从容有加,靠前两步行礼。
“嫔妾无能。”
父亲之事是没能保住孩子的重要原因,可其中的缘由没有证据又如何向陛下提及,不过是要他左右为难罢了,故而缄口不言,只玉手下挪几分,抚在平坦的小腹上,道难忘怀。
“嫔妾和陛下还会再有孩子的,希望届时能平安降生。”
许是陛下也在意骨肉亲情,又也许是前朝有用的上父亲的地方,总而言之陛下还是安抚了成婕妤的伤怀,一连两日都歇息在长乐宫(成婕妤住所)。
畅音阁(戏班子唱戏的地方)
不曾面圣的这四个月里,成婕妤总爱在畅音阁闲逛,只觉得畅音阁的布置十分有韵味,若能看戏子登台必然更加美妙,可惜眼下品级不高,无法召集戏班子演出。
不知陛下从何处听说了这件事情,竟是破了规矩召集了戏班子来为成婕妤演出。成婕妤虽深知多半是为家父的功绩,但如此殊荣也叫成婕妤面上有光。
是日,成婕妤早早的来到了畅音阁,以待其余的嫔妃来到便点戏开场。
祺美人在看见成婕妤时翻了个白眼,心中忿忿不平:凭什么她后来者居上,手段可是不少。但还是挺着显怀的肚子微微一礼。
“嫔妾有孕在身,不便行礼,成婕妤见谅。”
而后也不管成婕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随即便自个儿入座,并吩咐人上温牛乳。或许这就是尚书令嫡女的底气。(家父xxx!)
成婕妤本身对祺美人并无恶意,原也想起身相迎,但见祺美人并不待见自己,断然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道理。故而只微微侧首,漫不经心的瞥了祺美人一眼。
“免礼吧祺美人,还不曾恭喜你解禁。”
如今是成婕妤头一回见祺美人,瞧着貌美。但先前她与愉婕妤的争端成婕妤也略有耳闻,心想:事情做的可当真蠢,也怪不得她父亲是尚书令,她却只有个美人的位分。
“禁足时闷坏了吧,一解禁就往人堆里扎。”(致敬甄嬛传over)
祺美人虽瞧不上成婕妤,但成婕妤如今的位分可是压她一头,她也不得不回话,自然没什么恭敬可言。
“嫔妾乐得清静。再者今日是陛下宴请后宫众人,成婕妤的话可真是带刺儿呢。”
此时成婕妤佯作无辜,出声问道。
“带刺儿?刺着你了?”
继而成婕妤噗嗤一下笑出声,心想:陛下请她来作陪罢了,真当自个儿是主角。
“那祺美人还真真是娇贵。”
成婕妤翻了个白眼就收回了视线,心想:一个嫉妒愉婕妤得宠便要下黑手的无脑妒妇罢了,也吐不出象牙。
成婕妤此时翻开了点戏的册子,讽刺满满道。
“容我翻上一翻,看看什么戏才压的住台下这般精彩绝伦。”
祺美人争辩不过,自然是息了声生闷气。
畅音阁中就此静了下来。成婕妤翻看着戏册子间隙瞧见宁婕妤来了,还是依照礼数打了声招呼。
“宁婕妤安。”
尔后成婕妤意有所指点了出窦娥冤,心想:不知宁婕妤听了,心安否?
一出窦娥冤,宁婕妤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拂去茶沫,喝了一口。心想:成婕妤家风如此,伶牙俐齿。我自懒得计较这些口舌之争。宫中口舌之争颇多,她心生怨怼两句不痛不痒。
宁婕妤微笑颔首。
“成婕妤同安,即是听戏那便不讲这些虚礼。”
此时纯才人也到了畅音阁,朝位高者问安后,便默在一旁了。心想:眼看是瞧戏的,又谁知台上的戏还是台下的戏更抓眼呢?
好戏已经开场,成婕妤心想:恐怕成为一宫主位以前这是唯一一场能由我来点戏的场合。
故而难得没有与宁婕妤再起争执,看完窦娥冤之后又点了几出便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