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尚直生前给叶晚棠和母亲都画了许多画,但他死后,就都被叶老夫人烧了,只要有母亲的,便是有父亲在画上,她也全烧了。
叶晚棠院子里这一张,是她最后小心翼翼藏起来的。
画中,小小的叶晚棠被母亲拉着捕碟,说带着她捕碟,实则母亲比她还兴高采烈。
这一幕被父亲画下来,后来母亲又在父亲画作的基础上,在画像一角画上了父亲作画的背影。
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全了。
母亲最喜欢这一幅画,她也喜欢。
画上还有一点红,那是母亲涂丹蔻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后来好像变成了不祥之兆。
但她一直没舍得丢。
试探范夫人那一晚回府后,她这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看。
今日出门时也没收起来。
范夫人就这样看到了这幅画。
她盯着上面的人影,特别是画像角落的男子背影。
“夫人,您……”
“没事。”范夫人收回目光,露出僵硬的笑:“那是叶姑娘的父母吗?”
“是,她一直很想念他们,时常会翻看,每年他们的忌日也会去祈福。”听雨看着她,多说了几句。
“叶姑娘是个孝顺孩子。”范夫人看着画像:“也怪不得之前她总看我,原来我确实很像她母亲。”
范夫人站起身:“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确认,看我,方才在马车上打了个盹,给忘了。”
她看看时辰:“要来不及了,等我回头再来拜访叶姑娘。”
范夫人匆匆走了,脚步匆忙得仿佛在逃离。
听雨本来还要说话,可看到她避之不及的背影,最后沉默下来。
叶晚棠在文楼听到范夫人来了,满心疑虑却最快速度赶了回来。
一路上,她满心忐忑,又克制不住的心生期待。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范夫人已经走了。
满心期待落了空,她免不了问了又问细节。
看着听雨为难的模样,叶晚棠确认:“她看到了画像?却只说挺像她的,然后走了?”
“是。”
“她也没问为何老管家会那么失态?”
“没有问,一开始好像是想问的,但后来看到画像后就不问了。”
叶晚棠看着画像沉默了许久,定定看着画像上的母亲,最后喃喃:“看到画像她却走了……”
可能真的不是母亲。
但为什么匆匆走了,为什么就不问一句?
如果平常人遇到老管家这样的情况,都会好奇问几句。
她为什么不问?
“老管家怎么样了?”
“魂不守舍的,又说给小姐惹了祸,满腹愧疚。”
叶晚棠苦笑一声:“你告诉他,没有惹祸,也不用愧疚。”
裴渡回来便觉得叶晚棠状态不太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晚棠摇头,呼出一口气:“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忽然再次确认,我的母亲真的没了。”
裴渡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我之前就觉得你藏着什么心事,对那位范夫人异常的关注,原来你是以为她是你母亲?”
“你看出来了?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裴渡有些无奈:“是有点明显,但就算不明显,我也不是瞎子。”
如果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还当什么未婚夫?
而且范夫人和叶晚棠颇为相像,他其实之前就有所怀疑,只是叶晚棠不提,他也就克制着没说。
这些事情,总要自己想清楚的,就像曾经他弄清自己的身世也是。
“现在为什么忽然确认她不是了?如果你心里还是介意,可以查一查,免得一直惦记。”
只要叶晚棠愿意,动用暗影,真相很快就可以查出。
叶晚棠顿了一下:“不用查了。”
她摇头拒绝了。
她不怕她不是母亲,她怕她就是母亲,只是不想认她,那更没意思了。
她保留母亲还是爱她的记忆就好。
叶晚棠伸手抚摸了一下画像上的母亲:“收起来吧。”
以后她都不想这件事了。
裴渡没说什么,只是没忍住看了几眼幼时的叶晚棠。
比他遇到的时候还更小,叶尚直虽然画笔简单,但神韵却都画出来了。
“你这胳膊真如同莲藕一般。”实在可爱。
叶晚棠看了他一眼:“今日吃凉拌莲藕吧。”
时间很快到了孙胜男大婚那日。
和孙胜男说的一样,到了大婚那日,孙家热热闹闹,而崔君昱那边,却冷冷清清。
崔君昱准备的婚礼也很隆重,但明